返回青城徽元会篇 第13回上 双凫北去自有归处(1 / 2)千岁鹤归之九重渊首页

昏睡之中耳边巨响轰鸣,但萧晚始终抬不起沉重的眼皮,几度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的呼唤声逐渐清晰。萧晚又一次试图睁开双眼,这一次他的眼前终于挑开一条缝隙。

“醒了醒了,姐姐,他终于醒了。”

“水呢,拿水来再给他喝一口。”

萧晚被姐妹俩扶起来,稍后他的嘴唇接触到一丝冰凉湿润,喉咙情不自禁的抖动,一股甘甜涌入口中。喝饱了水,萧晚终于有了睁开双眼的力气,看清了眼前白音、青舞两位姑娘的面容,他略有慌张地偏过头,这时他才感到浑身的痛楚,疼得他皱紧眉头。

“侯爷莫动,小心伤口崩裂。”说话的是姐姐白音,她松开扶着萧晚肩头的手,由妹妹代为支撑他的身子,自己则从萧晚的身后为其疗伤。

一股暖流从后背输送全身,萧晚艰难地低头,看见腰腹患伤处缠着青白相交的布,又瞥见青舞残缺的裙摆,顿时愧意丛生。

僵硬的四肢逐渐回暖,萧晚感激地动了动手掌,却被妹妹青舞制止。

“我姐姐以自身灵力为溪流,做灵溪法为侯爷疗伤恢复体力,期间您不可乱动,否则灵力受到扰乱,我姐姐也会被影响。”

听完她的解释,萧晚赶忙将手掌放回膝上,闭上眼感受身体的暖意。

片刻后,白音终于停下来,似乎是体力难支,虚弱的由妹妹挽着,轻轻坐下。萧晚见状,慌忙起身想要帮助搀扶,却因双腿尚未恢复,起身的瞬间仰面倾倒,双臂着地勉强撑住上半身,又缓缓坐下。

“多谢白姑娘为我疗伤。”萧晚抱拳,向姐妹二人致谢。

青舞一脸愧疚地摇摇头说:“是我们听信了袁山的谎言,才致使侯爷身陷险境。”

“没有你们,他也不会让我清白的走出徽元会,总之这不是你们的错。”萧晚看看四周,接着说:“还是要谢你们,关键时刻救了我。”

青舞看了看姐姐,开口说:“侯爷若是要谢,应当谢那一位前辈才是。”

萧晚疑惑不解地看向青舞,接着姐妹二人将他受伤昏迷之后,来到画中境的过程一一告知。

青舞看向紧闭的窗,回忆说:“多亏了化名晏长衿的那位前辈,在袁山与另外一人混战时,前辈在一刹间打开了画中境,让我们与侯爷一同来到这一幅画中为你疗伤。”

“什么?此刻你我在画中?”萧晚站起来,走向窗边,企图打开封闭的窗,尝试过后,还是将窗纸捅破,透过破洞萧晚看见窗外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他们身处的这间屋子,在这幅画卷中,好似无垠大海中一座孤岛,与世隔绝。

萧晚回头,环视空无一物的屋内,目光落在两姐妹的身上,他起身说:“两位姑娘可知那位前辈此时在何处?”

白音摇头,青舞思虑片刻,回答说:“进入画中时,我倒是瞥见前辈带着袁山那厮,在一幅宽大的画前消失不见,想来或许也是进入画里了。”

萧晚在屋内踱步,思忖片刻问道:“你们可有什么法子可以与外界取得联系?”

两位姑娘摇摇头。

“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出去才是啊。”萧晚再一次看向窗边,他走过去,透过窗上残破的洞眼,向外望。

“依旧是空白,什么也……”话还未完,萧晚惊奇的发现不远处,白茫茫的天地裂开一道口,从中照耀进来金灿灿的光芒,还未看清是什么,天幕上又是一道口子,萧晚连忙后退几步,将青白二位姑娘护在身后。

“侯爷!”俞竹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一柄巨大的剑刃从天而降,在他们三人眼前,将屋子的墙体划破,那道破口外,一双双眼看向画里。

画卷被破开,率先离开画境的萧晚,帮扶着接出身后的青白二位姑娘,三人终于从画中回答现世。

“侯爷!侯爷,我终于见到您了!”俞竹与戈周跪拜于萧晚身前,其中俞竹不争气的抽泣着。

“不算太迟,你们先起来,我有话要问。”萧晚令戈周扶起俞竹,环视此刻身处的这个挂满画卷的房间,一切在他看来十分陌生。

“侯爷!”萧晚还未问出口,一个高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身披灰甲腰挂佩剑的中年男子,弓着身子向萧晚走来。此人挤开俞竹和戈周,来到萧晚面前,一双带泪的眼,将萧晚从头到脚、前前后后看了个遍。

“这位是?”

萧晚疑惑之下,那人突然抱拳跪在他面前,带着哭腔说:“侯爷没事真是太好了!卑职是赤黎城边,边境曼舒城的卫官娄垚,听闻侯爷驾临赤黎城,受陷于青城山上,特此前来救驾。”

见萧晚迟迟没有反应,俞竹在一旁提醒说:“赤黎城边境是个海湾小城,与这里相隔四五百里,这位娄卫官,应该是看守海港的要员,侯爷该让他起来了。”

“娄卫官快起,劳你跑这一趟,费心了。”萧晚伸手扶起他,瞥见他面容柔和未有饱经风霜的痕迹,心中推测此人并不是看守海境的大将,接着门外又进来一人,身材高大腰身却细长,长手长脚立在门边,一副宁折不屈的样子,看起来像一棵生于河谷的水杉树。

“禀娄大人,罪人袁山已经押送至车内,其余人等一并拘在距此不远的院子里,等候大人问话。”

娄垚听他如此刚直的回禀,压低声音怒道:“侯爷在此,还轮得到我来问话?”训完那位男子,他又面向萧晚,笑着说:“侯爷,卑职不过是替您先稳住他们,待您身子好些了,就可以问话了。”

听了这话,俞竹用手杵杵戈周,歪着嘴与他私语道:“这又是来抢功的。”

“此事本侯牵涉其中,不便插手,还是交给娄大人处置吧。”萧晚看一眼身后的俞竹,又说:“只是审问文书,娄大人……”

“卑职明白,明白。”娄垚笑呵呵的告退,看了一眼在萧晚身后角落里那两个柔弱的姑娘,抿嘴一笑背身离开。

“侯爷,这徽元会的差事,原本就是陛下……您不能就这样将功劳拱手让人了呀。”

萧晚身感疲惫,找了个残损的座椅坐下,指了指俞竹:“你给这个木鱼脑袋解释。”

俞竹瞟一眼戈周踱步道:“只要将恶人绳之于法,这绳子是谁捆的,对陛下来说并无区别,再说咱们侯爷又不差那点功劳,最重要的,是侯爷身体无碍。”

戈周点点头,看向按揉着眼角的萧晚,十分自然地走过去,为他揉捏起肩颈。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萧晚问。

俞竹看一眼戈周,抢在前面说:“是东南国的三公主……”接着俞竹将,在元阳殿内看见墙壁坍塌露出被镇压的灵位时所见,一一描绘给萧晚听。

“一切发生的太快,东南国的那位王子避之不及,险些被倾倒的石墙压住,还好戈周出手快,给挡住了,如此说来,他们还欠戈周一个人情呢。”

“然后呢?”

“哦,接着他们才发现,原本在门外的三公主不见了,我们打算离开元阳殿时,躲起来的三公主告诉我们,侯爷您可能在西边这个叫山水居的地方,我们赶来的时候,那位娄大人正好押着昏死过去的袁山出来,瞧见我们,赶紧让手下把人带走。”

“袁山没死?”

俞竹摇头,仔细回想说:“应该没有,但估计也活不长了,我瞧见他后背好大两个血窟窿,双腿也拖在地上,像是废了。”俞竹又想起什么,补充说:“袁老头连维持容貌的能力都没有了,枯草一样的白发整个脸塌陷进去,全然看不清五官,一百多岁的老头原来就是那副模样。”

远远地坐在角落里的青白二位姑娘,听着他们的话,彼此交换了眼神,深感大仇得报,互相安抚的握着手,默默流下泪水。

沉吟片刻,萧晚又问:“三公主离开了?”

戈周抢着回答说:“可是三公主说还有人没找到,想要留下,正说着话呢,一头黑色的豹子冒了出来,紧跟着来了两个男子,将三公主劝走了。”

“她要找的,莫非是苏南!”萧晚顿感不妙,突然望向青、白二位感受到他的目光,疑惑不解的回望他。萧晚示意俞竹和戈周,两人会意,一同离开室内,在门外把守。

萧晚来到两位姑娘面前,询问说:“苏南是不是也被带入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