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温兆玉脸成了猪肝色,沈离舟朝着裴召使了个眼色,“裴召,你领温监军下去好好瞧瞧,咱们军士都过得什么苦日子。”
温兆玉听到这话,眼皮跳得狠,这沈离舟句句不提钱,句句都是钱,“离王殿下,那我先告退了。”
裴召领着温兆玉下去歇着,帘帐一落,沈离舟便落了榻,手臂撑着下颌,“这温兆玉可真经不起敲打,阿允,你这计策不错。”
薄奚允将账册就着火烧了,丢入火盆中,“你是个胆子大的,还敢叫温兆玉翻账册,若是他发现里头啥也没有,咱们白搭戏台子了。”
“他不敢,温泥鳅怎么会上赶着让人逮把柄,这个亏他吃定了。”沈离舟拍了拍榻,“阿允,过来。”
薄奚允不动,“到时候温兆玉修书一封回梵城,温阅函只会有一个动作。”
“找账册。”沈离舟光了脚,走到薄奚允跟前,环住他的腰,“到时候,温家人才算落实了把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太子归国前,他们只能为我驱使。”
“你准备派谁去?”
“楼时满。”
“你何时拉拢了这般人物?”薄奚允转过身,与沈离舟面对面,眼神相撞,谁也没挪开。
楼时满,刑部侍郎,章丘干儿子,绰号催命郎。
沈离舟鼻尖碰了碰薄奚允眉眼,“楼时满本名乔玉山,当年掌管内库的乔云峰,被温阅函诬陷通敌卖国,全家下了狱。乔云峰早年间救过章丘的命,章丘知恩图报,拼死保下了乔玉山,这把刀用在这,最好不过。”
“刑部尚书翁重成年过六十,早就力不从心,楼时满可谓是刑部一把手,你何时搭上章丘这条线的?”
“各取所需罢了,道同则谋。”
“离舟啊,眼下一滩浑水,淌下去,便没有回头路。”薄奚允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掌心相交,“沈长留人还在芷国,手已经伸到了你脖子上,待他归国,你定不好过。”
“我从未想过回头,在阴暗里待久了,我也想晒晒太阳。”沈离舟将头靠在薄奚允肩膀上,“宴国从里头便烂了,想挖掉腐肉,就得融入其中,薄奚先生,教得好。”
“学费交一下啊。”薄奚允伸出另一只手,摊开来。
沈离舟手覆上,相扣他指节,声线带着蛊惑,“一个我不够,下辈子也交给你,阿允,你赚大了。”
“是啊,我赚大了。”薄奚允靠在沈离舟胸膛,沈离舟心跳颤颤,手下滑,揽住他腰身,将他抱了起来。
“沈离舟,放我下来!”
“不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