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事办完,心头石头落了地,多笑笑,别总板着脸,苦郁磨人寿,一笑解千愁。”沈离舟夹了另一只鸡腿,放进周钰碗里,“鸡头有什么好吃的,吃鸡腿。”
周钰眼梢微润,咬了口鸡腿,咸酥入味,肉香四溢,“多谢殿下。”
裴召夹块豆腐放周钰碗里,“这酱烧豆腐也好吃,周大人,还是多吃点,瞧你那样,风一吹就得跑天上去。”
“五哥,你可从没给我夹过菜!”裴远将碗伸来,“我也要酱烧豆腐。”
裴召将酱烧豆腐夹裴远碗中,“吃你的,那么多话。”
“五哥,你就没对我好过。”裴远咬牙,“我难道不是阿娘亲生的不成?”
裴召给裴远一记爆栗,“瞎说什么呢,你就是欠揍。”
“五哥!”裴远揉着头,“还真揍啊!”
沈离舟替薄奚允夹菜,“裴召,等会吃完了饭,安排下去,今晚子时便启程,咱们穿仓木,过天珑,直捣上京城。”
裴召停筷,“殿下,我现在就去。”
裴远瞧见沈离舟和薄奚允腻歪,也追出去,“五哥,我也去!”
齐邵扒拉干净碗,站起身,“殿下,我吃好了,我去替您备盔甲。”
周钰见众人都走了,也停筷,“殿下,我也去帮裴召将军的忙。”
众人逃似的跑个干净,一时冷清下来。
“跟我再喝盏酒。”薄奚允推来盏酒,“这菖蒲酒,驱邪避恶,你试试。”
沈离舟举起酒盏,白玉杯,澄黄酒,一饮尽,“阿允今日,可有什么话要讲?”
“我能有什么话讲,你尽管去做便是,剩下的交给报应。”薄奚允手撑着下颌,打了个哈欠。
沈离舟与他贴了额头,“我的报应,是你。”
“那可真是报应不爽。”薄奚允嗤笑出声,“周冉,你打算如何从他地盘全身而退?”
“他当巴不得芷国乱成一锅粥。”沈离舟起身,从箱笼里拿出一枚黑玉印,递给薄奚允,“你说,杀君主,当如何定论?”
薄奚允摩挲着纹印,嘴角微勾,“成王败寇,哪有什么定论,只是周钰这孩子命苦,这回,凶多吉少。
薄奚允将黑玉印拿起,对着光亮处瞧,“鬼君也拿假货糊弄人。”
“没办法,也只有糊弄人,糊弄不得神。”沈离舟拢住薄奚允肩膀,“阿允,等这件事做完,我想……”
薄奚允打岔,“你觉得这芷国太子印,能唬住周幽?”
“情急之下,焉能镇定自若?这个亏,周幽吃定,这条命,周幽必失。”沈离舟绕着薄奚允头发,“阿允,头发乱了,不如我为你梳发吧。”
“你还会挽发?”
“如果是为你,当然会。”沈离舟拿过木梳,“阿允,以后我想日日为你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