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要第二条出路,我给你。”周幽落下周钰名字,将册子抖搂开,“你看清楚,遗诏上我落谁名,等东方容来,我便将此交给他,羊芷,别以为我不知,你背地里偷偷干了什么,清门四家与你,早就想覆灭我,你也别跪着了,在肃清谋逆罪人,匡扶正室上,你也功不可没。”
“你既然已知,为何不杀了我。”羊芷收拢泪涕,站起身,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般,站得身背笔直了,他做周幽的走狗已经太久,匍匐在地上已经太久,“亦或者说,你也日日后悔,弑父弑兄。”
“我从不后悔,这高位争夺,素来成王败寇,周黯名正言顺,我就来路不正,凭什么?”周幽轻叩指节,“我在边关风餐露宿,周黯在上京城呼风唤雨,他一声令下,我就得俯首称臣,我不比他差任何,就因为出生得晚几年,就该这般?周黯是个好太子,但绝做不了君王,因为他足够优柔寡断,不比我杀伐果决。”
“是啊,你是不比他周黯差任何,只是名不正,言不顺。”羊芷手心抠出血痕,“可你为何要如此狠心,将风绫溺死水缸中?!周幽啊,风绫她没有错,她不该死!”
周幽听到这个名字,似有瞬间恍惚,神色转而愤怒,“她该死,她为周黯诞下孩子,她负了我,她怎么不该死?”
“叔嫂之间,何来生情?”羊芷拎起周幽衣领,将他拽得趔趄,“是你一厢情愿,是你罔顾人伦,是你将她害死。”
“是我又如何?”周幽好似并不意外,“我不仅要杀了她,我还要玩弄她风家所有人,包括你。”
“你让我感到恶心。”羊芷眼眶通红,松脱了手,在身上擦干净,“是啊,怪不得呢,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你身边侍奉,原来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这世上,若是有人还能有风绫的影子,那便只有你风芷了。”周幽抚平袖口褶皱,“这些年,我给过你杀我的机会,可你下不去手。”
“我要的,自不止是你的命。”羊芷拿起那本遗诏册子,“周钰他应得这高位,你不配,周冉也不配。”
“为何我不配?”周冉推开殿门,走进殿内,看向周幽,“君父,我早就说过,养虎为患,你不肯听劝,如今刀架在脖子上,可不好受。”
“周冉,你滚出去!”周幽眸色渐冷,“你竟敢让段诏擅离天珑城,芷国若是拱手让给外人,这祸你背不起。”
周冉不急不缓,再点了几盏灯,寝殿里明晃晃,烛火摇曳,似索命鬼玩弄把戏,“君父,都这个点了,再说这些毫无意义,遗诏也不必写谁的名,这东西就不该存在。”
遗诏在烛火上引燃,火光灼烧了周冉手指,可他依旧没有松手,“君父,你就放心去,这位置我替你坐稳了。”
羊芷抽出刀,朝周冉砍去,“你不够格。”
“周钰投奔宴,做了朝臣,这样的人,如何还能做芷国的君王?”周冉结实挨了羊芷一刀,胸口偏三寸,“你也不必与我刀剑相向,咱们也算同谋。”
“我跟你,可算不得同谋。”羊芷抽出刀,将周冉踹翻在地,“来人,将太子关押东宫,将沈徒留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