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绣哥儿扫视周遭一圈,见得少年们皆是点头,方才提着自己手中的长弓,踮着脚,悄悄朝着靠近营地的方向去了。
行的愈来愈近。
差不多五十步的距离!
这绣哥儿回头,冲着一众少年们轻轻点头,示意他们可以靠近自己后。
便迅速弯弓搭箭,瞄准那营地中用来照明的火盆。
“砰!”
这被唤作绣哥儿的少年,轻轻松开手中的箭矢。
那箭矢便应声冲在了摆放在营地正中的火盆之上!
溅起火星四射!
“怎么回事!”
“敌袭!敌袭!”
“弟兄们,都醒醒!”
一时间,惊得营中扈从,皆是从睡梦中挣扎出来。
负责值夜的扈从,此时连忙高声呼道,想将众人唤醒。
而刚刚还在打盹的皇甫瑜,瞬间惊醒,见得营地慌乱一片,此时却是厉声高喝、稳定秩序。
“莫要慌张!可曾有人受伤?”
“不想丢掉性命的,且先提起兵器!怕是有贼人来袭营!”
连续高喝数声,见得营地中的数十扈从,皆是安稳了下来。
皇甫瑜刚要松一口气,准备提剑去寻自家幼弟。
此时。
又是一声高呼炸起!
“梁特休走!”
“诸儿郎,且随我杀!”
少年音怒吼一声。
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是猛然从树林中炸起。
“杀!”
“梁贼休走!乃公祖厉张豪!”
“兀那梁特,看似迁徙乡人,实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羞为人!”
“随我杀!”
喊杀声震耳,愈来愈近。
听得皇甫瑜面上先惊后疑。
‘梁特?那不是梁兴的从兄吗?’
‘妈的!老子挨顿骂,倒还要替这梁特挨顿杀?’
皇甫瑜心中怒骂不已,只是尚存的理智让他心中迅速有了利弊权衡。
他顾不得再去寻自家幼弟,只是提剑迅速往这林边冲去,同时高呼一声。
“所有人,结阵!”
“且随在我身后!”
听得这话,原本被喊杀声骇得惊慌失措的众多扈从,方才勉强恢复了理智。
皆是提起了刀兵,随在了朝着前冲的皇甫瑜身后。
一时间,被夜袭的众多扈从,倒是也勉强提起了些许战斗力。
所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却是在此番场景下,展现的淋漓尽致。
若是换作了稍微怂一点儿的将领,率先逃了,此时可就会是兵败如山倒,齐齐散去。
火盆倒了。
此时漆黑一片。
让人伸手见不得五指。
顺着皇甫瑜的视线望去,从林中率先冲出了个提着镶金长枪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罢了,却是冲在最前侧,朝着这边杀来。
身后陆陆续续跟了一大批提着刀兵的少年。
“怎地都是少年?”皇甫瑜疑惑失声。
“少年怎地?杀你梁特足矣!”
“乃公倒是没想到,你这梁特还是好胆!竟然没逃!”
“不过正好...把你头上那项上人头,拱手送我!”
那提着长枪的少年,年纪不大,口气却是不小,一张口,满腔的游侠气便迎面而来。
听得皇甫瑜又是一愣,一边提剑迎了上去,一边却是开口解释道。
“我非梁特!梁特早就走矣!”
“乃公皇甫瑜!”
“皇甫瑜是哪个?乃公不认识!”
那少年却不管不顾,只是提起长枪,便挥刺过来!
锵的一声!
金戈碰撞溅射的火星四射。
感受着对面长枪上传来的力度,皇甫瑜又是心中一惊。
这少年的力度,当真是不小!
虽然比他不足,但是跟寻常成年人比起来,却是要大上不少!
若是换个人,多半是要被眼前这少年压着打的!
“连我你都不认识?”皇甫瑜嗤笑一声,却是提剑便劈。
“那你且讲讲,你是谁?”
一剑劈下,压得那少年连忙阻挡,膝盖微微弯曲。
‘好大的力度!’
那被唤作绣哥儿的少年面色忽的大变,却是历声骂道。
“且告诉你!乃公祖厉张绣!”
听得这个名字,皇甫瑜眼中微动,嘴上却是再次嗤笑道。
“张绣?没听说过!”
“哪里来的毛头?敢当街袭杀朝廷命官!”
那张绣虽然力度不如皇甫瑜,手中枪术确实精湛无比,一时也能和皇甫瑜打上几个回合,不至于迅速落败。
“朝廷命官?”
“哪里有你这般的朝廷命官?”
张绣也是同样嗤笑道,他对这皇甫瑜的言语,仍旧存了几分迟疑,手上的打斗,不耽误他的极致嘴臭。
而看到跟着这张绣而来的,却都是一群十五六岁、十六七岁的少年,皇甫瑜却是忽的起了几分爱才之心。
“呵!”皇甫瑜嗤笑,旋即,高声喝道。
“莫要伤了这群小毛头!”
“诺!”随从而来的诸多扈从,却也是看出了来袭人的不对劲,皆是高声应道。
此番言语,听得那正与皇甫瑜打斗的张绣,面上又是疑惑了几分。
“你真不是梁特?”张绣疑声问道。
“我乃曲长皇甫瑜,朝廷六百石命官!哪里是你口中的甚么梁犬特!”皇甫瑜嗤笑。
此言一出,他却是不再留手。
想要迅速拿下这张绣,免得平白生出几分伤亡。
随着皇甫瑜用出全力,那张绣也是加速了落败的速度,只是苦苦咬牙支撑。
显然,再不过几回合,就要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