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被召唤和可汗一起散步,这样的殊荣使我心中小鹿。
可汗说了很多,大体的意思就是他认为我的歌里全是祖国和草原,让人鼓舞,也没有大力歌颂他和长生天,很得他的意。他希望我继续创作,国家会帮我宣传。
我从没想过我会出名,更没想过我可能会被“政之化”,这在大学的所谓艺术节气中是被批判的。但我没有拒绝——我也没有胆量拒绝。可汗的亲和对我来说反而是最大的压迫,让我说不出任何哪怕转折,犹豫的话。不能辜负他好人家对我的关注,这可是天子,平民一辈子都见不到的。
不过我回房后也在想,只要是发自内心的创作音乐,不管是歌颂什么总归不是一件坏事吧,超过个人的立意在书本里也是被称为高级的,写国家,和给国家写,应该还是有明显的区别,我守住前者就行了。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世子召集我们几十号留学生,进行了最后的布置,我们会在通过审查后被陆续派到祖国的各个地区参与建设工作。他希望我们这些留过学的,被宣慰城市生活拧成的“螺丝”,变成第一批插进国家机体里的配件。往后慢慢地,一波一波的配件被造出来,组合,最终完成国家机体的完全近代化。让我们的国家强盛。
有人欢呼雀跃,有人不舍分别。在世子远去的影子里,我想着实际的事情。
我不想被“派”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工作莫名其妙好几年,也许是文化局?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文化局。我总感觉锚固在哪里就——写不出东西。
我想着我应该提出自己的诉求,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我抬头看看,不知像谁张口,世子带着人,走的很轻松,他应该很想赶紧回家,摘下所有的勋章,装饰,他也很累吧。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吓了我一跳。
“你担心什么,放心吧,你是可汗专门交代的,你会留在乌兰巴托的大楼里工作,全世界不一定有这种美差事。”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是谁,她便带着人走到大家前面讲起来,明明是同龄人,但她透露出的自信的气息却让我们这些学生感到自卑。
“留学胜利的姊妹们,我是世子手下的特派官员陶丽,是你们的负责人。很快,你们会先在顺利通过审查后拿到自己的编制。你们的编制是独立的留学生编制,与政治编制不一样,是自由的。你们以后的工作会受到我们的照顾,有问题便来找我吧。”
人的第六感是无解的,我真的不想留在中央楼群里工作。我努力先把焦急平一平,又被人叫过神来。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别的同学陆续离开,陶丽又回到我身边,离我很近,她的眼睛像镜面一样明亮,微微颔首,询问着我。她有一种神奇的精神力,十分强大,一句话就入侵了我的头颅。我感觉做起各种调整,准备表达我的诉求。
“我,我的工作是可汗安排的吗。”
我先试探性的问了问。
“当然不是了,可汗不会细化到这一部,他只是命令我们额外重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