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陶丽亮出了她招牌的凝视,我的眼神躲避不及,被她抓住了尾巴。
“你不要紧张,我不是你的领导,甚至可以说我是你们所有人的助理,你不满意工作,当然可以提,你现在是红人了,要求要尽量满足,否则我就失职了,领导可要怪罪我,而且,把你们搞开心了,我也有功绩不是。只要明面上要说的过去,你明白吧,总不能有回去养羊的想法,你的歌声早就传遍了蒙古耳其,这点你可要兜明白了。”
我当场被击溃,她竟然看出我想回去养羊——我真的觉得在家我可以创作,如果不行了再换地方。
“你是有主见的,你先说说你是想法。”
“我只要求我不一直待在城里,我创作需要动机和灵感,不知这样说你懂不懂。”
我的回答好像被预判了,陶丽听到'不待在城里',就对齐了她设想的终点。
“我懂,我想这样安排你肯定会满意,你的工作隶属中央的文化部,我会给你弄一个独立的小房间,然后,我们可以策划一些路线,派专人带你游历国家,第一站当然是让你回家,你看怎么样。”
陶丽说的每句话,都正好是我即将想出的下一步,步步为营地拿下来这场胜利。
“太好了这样。这样我完全可以。”
陶丽摇头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不满意最初的安排,我是懂你的意愿的。一开始得知我要承担这份工作时,我便不怎么担心你,尤其是在听说了你面对可汗的指导都敢有犹豫,我就坚信你是能安排好自己的人。现在看起来我们都能做好自己的部分,对吧,大艺术家,一两个月之后,你回来的时候,我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夜”吧。我放你走,你可要给我保证。”
虽然我没什么底气能拿出很好的作品,毕竟灵感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我不答应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陶丽身子微微后仰,貌似结束了对话。,可她还是打量着我,思考些什么,我打算说再见时,她突然又开口:“木木?还是图木?哪个你喜欢,我以后就这样叫你,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件事,你比其他人看的清楚,也很干净,但这世界总有漆黑的,不祥和的地方,存在即合理,好比草地里的牛粪,出现在草地是好的,但出现在城市里它就是不好的。我们的国家变化很大,以前的东西有些没了,不一定是坏的,你明白吗?有些不美好的东西生出来了,也不一定是绝对坏的,有些过程不经历是不行的,你真的在大城里生活过,你该懂。”
“你感觉我能听懂,但你想让我注意什么呢。还有,我不认可存在即合理。”
“我只是给你做点心里预备,变化真的很大,不要一时冲动了,千万别做什么忤逆的事情,你可不能歪了。当然我应该是胡说八道,小看了你,你别脑我。至于存在即合理,是我在德意志的书里看到的,你是没出过国的土包子,你包容包容我。你要是感兴趣,这个我们可以以后深入地交流,我对你也很感兴趣。”
她这样冰雪样貌的姑娘要是土包子我不成了泥人了。“你还看德意志的书?如果我没记错,是《咱的努力》吧,我记得这是那里面的话。”
“果然厉害,我只看过那一本外国书,不知道你看过多少,其实我以前也想留学,但见到回来的很多仍然是呆头呆脑的,我觉得也不一定了。不如你做我的老师好不好,木木老师。”
她竟然开始逗我,我急忙思考着怎么回应,她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你看,你没觉得你在无措,但这一秒你是无措的,就像你不觉得你面对可汗时犹豫一样。还得练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