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镇静的坐在主位,平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忠仆领着一个文士从西而来,
见文士跪坐后,卢植有点不高兴的问:“不知君今日来何为?”
那文士相貌英俊,气宇轩昂,颇有气度,“拜见卢公,今日我逢元图奉主公袁绍之命请先生移驾冀州!”
卢植不屑道:“袁绍,乱国之贼也!如果不是他窜托大将军何进决裂与阉宦,怎么会让大将军身死族灭?让先帝长子辩死于非命?庶子不可与某!与之谋乃取死之道也!”
一通话贬斥的逢纪肝火大旺,但是卢植的名声让逢纪不得不和颜悦色,小心伺候:“主公四世三公之后,名满四海!与大将军谋划的是尽诛阉宦,众正盈朝之策,岂料阉宦狂悖,夷狄无礼!使汉天子至此!”
说着,逢纪便是一个拜礼,“如今主公愿匡扶汉室,清扫奸佞,愿卢公往冀州一行,助一臂之力!”
好话说得溜溜的,主打的就是一个你说啥就是啥,反正事办成了就行。
卢植见逢纪谦恭至此,“老叟从雒阳奔亡至此不过半载,身心俱疲,况我已是病弱之体,如那风前残烛,再也经不得事了。还望元图代我向袁本初表达一下歉意,老叟实在是无力可出,匡扶汉室了!”
大家都是老狐狸,谁不知道谁的小心思?如今土都埋到后脑勺了,怎么能够用一生名望给袁本初摇旗呐喊?
不能够啊!
逢纪见老狐狸滑不溜手,于公于私无懈可击,不由得有点为难了。
虽然袁本初顺利的蛇吞象占据了冀州,但是也将家族百来年养的名望和底蕴用的差不多了,更别说袁本初还被在野之人给予了‘不义’的标签,让本就困难的局面再次雪上加霜!
袁本初现在十分的需要一个名满海内外,威加九州的‘德高望重’来给他当压舱石!于是,在多番寻找后,将目光放在了这个瞅准窗口期,有众人努力保护才逃出雒阳的大儒——卢植-卢子干!
现在,卢植就是袁绍在政治上的、道德上的灵丹妙药!逢纪的任务从来就不是拜访与邀请,而是命令与威胁!
逢纪见卢植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悠悠哉哉,心生怒火:“卢公宦海浮沉三十载,可有一二人情练达,才高志远之后辈啊?我主公求贤若渴!”
不速之客,来者不善!袁家庶子占据了冀州,四面八方危机四伏,而袁绍又穷兵黩武,对于不安定的士族和豪强从来都是以强硬手段治理。
卢植捧着茶,悠哉游哉:“家门不幸,先仅有幼子在膝下侍奉,未加冠,顽劣不堪,不能大任!”
逢纪听了之后不得不图穷匕见:“我主公仰卢公之大才,愿以长辈之礼待之,平辈交于公子,万望卢公下榻于冀州!”
卢植知道这一次是跑不掉了。袁绍这是要孤注一掷了,狗急跳墙下,袁绍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毕竟‘我死之后管它洪水滔天’这种濒死之人疯狂后的举止是所有人无法预料的、不敢于赌的!
卢植终于服软了,“袁本初弱冠登朝,则播名海内;值废立之际,则忠义奋发;单骑出奔,则董卓怀怖;济河而北,则勃海稽首。振一郡之卒,撮冀州之众,威震河朔,名重天下。吾当往之一观!”
逢纪那张死人脸终于眉开目笑,当即起身再拜之,“值大汉倾覆之局,公当为表率,令四海士族倾佩!”
卢植视而不语,马屁拍得震天响,还不是拿着我老头子的名声去赌?
逢纪见状再次拜倒:“时局危难,时间紧迫,万望卢公尽快启程,我等帅士卒随行保护!”
完蛋!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卢植无奈起身致意:“今日已晚,三日后,待我家小奴仆尽数收整便可启程!”
此言一出逢纪大喜:“善!”再拜之。
卢植冷眼看着逢纪欣喜的走出厅堂,“四世三公、四世三公!好大的威风啊。”
老奴陈见逢纪彻底离开,缓至卢植身前,卑躬屈膝道:“家主,是否要奴去收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