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现在已经有了荧惑。”男人又解释，“你的丹田内现在有一颗星点，还有你体内被点亮的穴窍，这些都是荧惑境的证明。”

叶无恙微眯起眼睛，荧惑境？我现在不是练气期吗？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以后你会明白一切，现在时间紧迫，我们该出发了。”

男人打了个响指，从腰间一抹后手上凭空出现了一套衣物。

叶无恙微微张嘴，震惊的无以复加，但不是因为男人这如魔术戏法一样的隔空取物。

一声响指过后雨忽然就停了，无数飘零的雨丝犹如冰晶般凝结在半空，远处的树木仍在风雨中摇摆着，落叶漫天飞舞，却始终挤不进以男人为轴心的那个直径十丈的圆，世界仍在变幻，在这个圆中却被按下了暂停，叶无恙被包裹其中，与世隔绝。他伸手触碰挡在面前的雨水，从未想过它们也会拥有形状，一颗颗雨滴像是真的被冻结了似的，变成碎屑后落地发出细碎的声响。

男人像是对叶无恙的反应早有预料，他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天宫执法人第十三小队的队长，我叫王样。”

叶无恙木木地接过王样手中的衣衫套在身上，他的心神仍旧沉浸在王样展示的手段里。

王样偷偷扯了下嘴角，刚才这招果然好使，想不让雨淋身这种小事他有很多种办法，更多是为了展露出绝对的实力作为震慑，面前这小子绝不是个好控制的人，想到这小子昨晚的种种行为，他又忍不住想扶额。

谨慎多疑，一身反骨，行事不依照常理。叶无恙给他的印象简单且直观。

“这是执法人穿的衣服，普通的刀剑刺不穿也砍不破，耐火性和抗寒性兼具，我这里刚好有一身和你尺寸合适的。”王样打量着执法人穿着的叶无恙，他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蛮合身的，看来等回到京城不用再给你准备了。”

“那你为什么不穿。”叶无恙抬眼，王样身上依旧笼罩着那件宽大的灰袍。

“我是队长，有点特权是应该的。”王样理直气壮。

这是一身成套且恰到好处的行头，既不宽松也不紧绷，从衣服裤子到靴子全部是纯黑，却并不显得单调，暗沉的纹路在衣服表面若隐若现，叶无恙撇开衣襟，衣服里侧没有针脚缝制的痕迹，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我从没答应过要成为执法人，我连执法人是什么都不知道。”叶无恙看着王样，犹豫后没有现在就把衣服脱下来，毕竟还是比披着熊皮要强的多。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到时候再做选择也不迟。”王样笑笑，没有胁迫也没有劝说，而是将目光投向叶无恙身后的远方，那是山谷中心的方向。

“这位是我新收的弟子，那头熊吃的东西已经进了他的肚子，我和这小子有缘，这便宜就让他占了怎么样？”王样语气轻松，像是在和相识多年的老友寒暄。

叶无恙回头，湖对面是由参天剧巨木组成的森林，树冠层层叠叠没有尽头，那是以他的目力仍远远不能刺破的黑暗。

“滚。”

冷漠的声音中带着些怒气，一道肉眼可见的声波从山谷中心处涌向叶无恙，整片湖水被这道声波顺势掀起，又凝聚成百丈高的浪头直直向他和王样的位置袭来。

王样踏前一步将叶无恙挡在身后：“发这么大火干嘛，这草就算你吃了也多活不了几年。”他表情淡然，浪头迫近在到王样面前时生生停滞，转头又砸向了湖底，激起泼天的水花。

却没有一滴落在他们近前，以王样为圆心的范围内似乎外界的一切都禁止入内，而在这个圆里，连他们动作的痕迹都会残留，就像是船在水中行过，荡漾起微波。

“我们要赶紧走了，不然里面的老东西该生气了。”王样扶住叶无恙的肩膀，两人脚下光芒浮现，叶无恙看着自己逐渐虚化的身体，像是要被生生抹除在这片空间里。

“别紧张，我们马上会出现另一个地方。”王样轻轻捏了捏叶无恙的肩膀，安抚着这个难得惊慌失措的年轻人。

两道身影消失，凝固的冰晶融化后重新化作雨水坠落在地，落叶被风卷到了更高的地方。

一切都恢复如常，正常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