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县距津国国都平城仅五里的路程,依山傍水景色绝佳,津国的贵人们大都在这里买下自己的宅院,久而久之能在城南县有一套自己的宅院便成为了津国人身份的象征,城南县也理所当然的成了津国最富庶的县城,城南县的县令也成了最肥的县令,在县令给自己私生女陪嫁的宅院里,丫鬟小翠气喘吁吁地追着她刚满三岁就围着宅院跑步练功的少爷告饶道:“少爷,别跑了!我追不上你!”李思睿又跑了一阵,终是不忍小翠再那么跟着自己跑下去,缓步停了下来,呼呼的喘了两口大气,小翠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弯下腰扶着膝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少…少爷…该…该吃…吃午饭啦…再…再不回去,老爷又该骂您了。”“知道了。”李思睿老气横秋的说道,自顾自的向饭厅走去,“少爷真的只有三岁?”小翠看着李思睿的背影,一阵恍惚,哪知李思睿突然扭头扮了一个鬼脸,吓得小翠刚站直的身子险些坐了下去,李思睿冲着小翠吐了吐舌头,又开始围着宅院跑了起来,“少爷!别…夫人!”小翠恭声说道,李思睿慌忙停住了脚步,扭身赶紧问安:“母亲大…”人字还没出口,却看见只有小翠坏笑的看着自己,李思睿没好气的扭身就要接着跑,小翠慌忙拉住他急道:“下午夫人可是请了刘先生过来,再不吃饭可就来不及了......”“不早说!”滋溜一下,李思睿便不见了踪影,“等一下少爷!”小翠连忙追去,边追边喊道“在偏厅吃饭,主厅有客人!”
“此去泰国路程遥远,唯有李镖头能让孙某放心,价钱上自不必多说,您尽管开口...”还未到饭厅门口,一个男子的声音便悠悠的从厅中飘了出来,李思睿赶忙放慢了奔跑的脚步,进入厅中,却见席上坐了一人,这人自己并不认识,只得默立于旁,但见其衣着华贵,想是一位富商,“孙先生谬赞了,我必倾尽我必达镖局精锐,将货物送至泰国,这第一镖,我将亲自率队,将行镖的路线都打探好,孙先生尽可放心!”说完李竹方才看向李思睿,招手唤道:“睿儿,来见过孙伯。”“思睿见过孙伯。”“好,好,今年多大了?”“回孙伯,三岁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三岁的孩子便极有家教,孙某粗通相面之术,观令公子这面相,将来必成大气!”“孙伯过奖了。”说着李思睿便一躬到地,“好,好!李兄啊,孙某极是喜欢令公子,内人也怀有身孕,再有个把月便要出生了,孙某高攀李兄,若为男孩,便指为兄弟,若为女孩,便指为夫妻,李兄您看如何...”“孙先生客气了,这是您看得起我李某。不过此事重大,还需与家妻商议!”李竹一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孙某确是冒昧了,哪天与嫂夫人见面时,我们再议此事!”“好好好!睿儿,你去偏厅吃饭吧,你娘去三王爷家请刘先生了,吃完去把你这一身练武的行头换了,莫要对刘先生失了礼数!”“是,父亲!孙伯,思睿先行告退!”说着李思睿一拱手便倒退着走出了主厅的房门,“久闻李兄尊师重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刘先生本名鲜有人知晓,外号刘半仙,全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据传江湖上的情报组织说书人便在他的麾下,刘先生擅长将自己所知的情报进行独到的分析,从而帮人获得丰厚的回报,因此成为了各国贵族府上争相邀请的对象,但此人有一怪癖,每去一家只会回答三个问题,回答这三个问题他也并不收钱,只需你也要回答他三个问题,若这三个问题你对他有所隐瞒被他察觉,他便扭身就走,若这三个问题你如实告知,他便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思睿退出门后匆忙向偏厅跑去,偏厅中小翠已将饭菜碗筷替他摆好,李思睿接过递上来的一条温热的毛巾,胡乱的抹了一把手和脸,狼吞虎咽的将眼前的饭菜扒完,又将小翠贴心的端上来了一碗提神的苦茶水,一气灌下,没等最后一口咽完便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向着自己的房间一路小跑而去,小翠也一路小跑的追了过去,“少爷真的三岁么?”她又是一阵恍惚......
夏日午后,骄阳似火,蝉鸣仿佛都稀少了些,李家的小白狗懒懒的趴在树荫下吐着长长的舌头,眼睛看了看穿着整齐得体笔直站在书房门口的李思睿又闭了起来,王雯带着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先生缓步走向书房,李思睿看到后兴奋不已,赶忙鞠躬向两人拜去,“母亲大人好,刘先生好!”“这孩子真的今年才三岁?”中年先生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李思睿向王雯问道,“回刘先生,小儿确是三岁。”王雯恭声道。“好好好!”刘先生当先迈步走进书房,在正座坐下,王雯母子也跟随了进来,李思睿坐到了刘先生的下手边,直到此时他仍未敢抬头直视过刘先生一眼,刘先生暗自称赞,掏出了随身的手帕,去擦李思睿已经挂满鬓角的汗水,“夫人且去吧,令郎这品行我很是喜欢,我会遵守自己的规矩的。”“有劳刘先生了,我便去为先生准备茶歇了。”王雯略施一礼,便退出了书房。“你叫思睿?”“是的,先生,思考的思,睿智的睿。”李思睿说完一顿,又说到:“这算您的第一个问题么?”“好小子,这算第一个问题,还有两个。”刘先生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思睿,“第二个问题,刚才你们镖局来了一位客人,此人乃是琼国第二大珠宝商孙家的大公子,他来此作甚?”“回先生话,此人来让我父亲帮忙押一批货物到泰国,听话中意思应该是要长期合作,我本不知他是谁,听您道出他的身份我倒也是奇怪,一位琼国人为何要让我们津国镖局的人去押货到泰国,这费用可是要比他直接在琼国请人押货贵上五成有余,他若不是得了失心疯,那必是这批货物不是正路的货物。我刚才还在想为何孙伯要让我和他未出世的孩子指腹认亲,现在看来是想与我们家再加一道亲情的保险,真的事情追究下来,我们也碍于情面不会出卖他们。”李思睿有条有理的分析着,丝毫没有掩饰自己与年龄不符的智慧。“哈哈哈,好小子!你真的三岁?”刘先生抚掌大笑,“这是反问,不算第三个问题。”李思睿刚要故技重施,便被刘先生打道破了伎俩,遗憾的叹了口气。“好了,第三个问题。”刘先生忽然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紧盯着李思睿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今年多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