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名讳不是你这个……”
“我这个贱人,还是我这个舞姬?”花霓看着她:“高怜儿,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几句皇后的把柄,我就要帮你吗?”
她的笑妩媚:“我不是皇后的人吗,嗯?”
“皇后的人。”高怜儿嗤笑:“她容不下你的,等你到了更高的位置,她就会将你狠狠扯下来,将你吃的骨头都不剩。”
“花霓,本宫给了你底牌,到最后皇后弃了你,还能为你留口气,懂吗?”
“哈哈哈哈哈!”花霓笑出了声,像是听见了极好笑的事情:“贵妃娘娘,您温婉高贵,多情缱绻,为什么偏偏把心交给一个男人呢?”
花霓站起身,她的裙也同昭月的很像,收腰鱼尾,腰肢掐的格外细,行走时摇曳生姿,如一朵娇颤的花。
任谁见了,都是昭月的模样,可也只有她,能模仿敢模仿,勾的陛下爱不释手。
花霓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到了高贵妃的面前,坐在床上,靠近高怜儿,前倾着身子与她对视。
她额头上的花钿血一样的红,同高怜儿的眼一样。
“陛下在我的床上,一次也没提起过你,不对……他如今谁也不会提起,你还想着治好这身狼狈的躯体去引诱他,诉说你的委屈,而你在靠近他的时候……”
花霓的手抚摸着她的肩膀,她温热的气息莫名阴森:“你就会想起那一晚的大雨,那一晚的鞭子是如何落在你的身上,他看见你这一身伤,是什么样的眼神。”
高怜儿不停发抖,她的眼前出现了朱定袁冷漠阴沉的眼,他没有温度的指,他离开后,连一个太医都未到过晏喜宫。
“陛下的温润的眼,看着你却像外面的寒冬,冷,冷的你浑身骨髓都疼,高怜儿,你早已经被抛弃了,你高氏,早就成了断了翅膀的囚鸟。”
花霓的脸近在咫尺,狭长的眸眯起:“你还沉迷在虚妄的爱里,落到如此下场,都是你自己害了自己。”
高怜儿的眼瞳空洞,她的泪流下四行:“我是被算计至此,我是被皇后,被宁如馨算计至此的……”
“也是,你一生顺遂,哪懂进了宫就得拼命往上爬呢,又见过多少肮脏的手段呢?”
花霓的笑在她眼中,是那样刺眼。
“你既然放了失魂叶,为什么就不能再狠一些呢,嗯?”
“你既然知道我是皇后故意放在身边让你生气的,为什么你还是憋不住呢,为什么你为了陛下的恩宠可以学舞,为什么我模仿昭月争宠,就是贱人?”
花霓的声音低沉,穿透她的耳畔,外面轰隆一声,下起了暴雨,砸的整个晏喜宫都在摇摇欲坠。
她的嗓音也似乎变得凄厉:“你说啊,高怜儿,你为什么要折辱我,为什么要让我再也不能起舞!”
电闪雷鸣,房间乍然光亮。
高怜儿脸上的口罩被她狠狠扯下,花霓的眼只剩恨:“就因为我抢了他的宠爱,就因为我低贱吗!”
花霓掐着她一张满面红疹,可怕诡异的脸,丝毫不惧,她的眼泪落在手背上:“是谁害了你?”
高怜儿吓坏了,她看着花霓的脸,睫毛都在发颤,她的脸被掐的生疼。
鲜红的指尖陷入了她的肉里。
她张开唇:“白团……是宁如馨送给我的……采月说……我的大太监同瑶华苑交往密切,我如今也一定是她害得……一定是她……”
“我错了花霓,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好吗,我再也不骂你了,以后我一定听话,只听你的话,以后你要做皇后,我让高氏帮你……”
“我才是贱人……你帮我这一次,花嫔娘娘……我求求你。”
她的脸被掐出了血,可看不出伤口在哪儿,只有血不停的流,她像极了恶鬼,丑陋至极。
花霓慢慢松开手,她的指上全是血,她慢悠悠的涂在高怜儿身上,眼里的泪没有了,只剩嘲讽。
“救你,你要做什么?”
“杀了宁如馨,扳倒皇后,以后你做皇后好不好,我帮你把昭月也杀了好不好,你模仿她得宠,一定很不好受对吗?”
高怜儿急切的开口,她以为花霓要救她了,她高兴的跪在床上,差点笑出声。
然而花霓却比她更快的笑出声。
她打开窗,任由雨点斜飘入内,也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发上。
飘飘摇摇,将她妩媚的脸颊添出一分柔和来。
花霓对着高怜儿勾手:“过来。”
高怜儿从床上下来,许久未下床,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她抬眸,看着窗前盯着她的女人,她深吸一口扶着床站起身。
“爬过来。”
高怜儿眼眶血红,沉默的看了她许久,将背弯下,跪了下去,像以前花霓那样,狗一样的爬到脚下。
等她不停哆嗦的停下,抬起眼去仰望她。
却没有看见花霓同她以前有着的得意与嗤笑。
只有深谙的,平静的眸色。
可花霓扬起了嘴角,她说:“我救不了你,因为这个毒……是我下的呢。”
高怜儿瞳孔一缩,灵魂震颤,猛的咬住了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