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今晚上就先吃个饭,明儿订了机票去崖州,去放松一下。”
她不知道,今年为了照顾她,江鸣野特意让袤北将行程安排在了国内。
“你丫的,真是要美人不要兄弟啊。”小北当时后槽牙都快咬断了。
他们这群人过生日都有各自的习惯,家定最老实,生日前一晚上,生日后一天晚上,都是各种朋友吃个饭完事儿,当天必定回家;袤北比较野,他家子弟多,也没有非要团圆不可的意思,故而都是到处疯跑;林子习惯性看心情,有的时候排场大点,有的时候小一点,但哥儿四个总要聚一聚。
至于江鸣野,他不怎么过生日。
第一年在一起的时候,甚至他的生日都过了,宋知荊都不知道。
她按照江鸣野身份证上的日期给他补过了一次。
送的是一条自己手织的围巾。
他不肯收。
“你是嫌弃我的手艺,还是嫌弃这件礼物。”
江鸣野叫苦不迭:“天地良心,我都不敢嫌弃,只是……”
“只是什么?”
“人家都说,送围巾的情侣长不了。”
“好啊,谁说的!不会是你死皮赖脸找前女友要,人家不给你织,编出来的幌子骗你的吧!”
江鸣野没想到,宋知荊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
他真是冤枉,他是听小北说的。但经宋知荊这么一说,他悟了,这话就是小北拒绝女生的套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当了真。
“收下!”
宋知荊才不管那么多,脖子上一套,就圈住了他。
这条围巾分手后他也没扔,就在衣柜的抽屉里放着。
宋知荊得多粗心啊,这么久了,都没翻到过。
“衣柜有时间整理一下。”
“什么?”
“没什么……”
他们到地方的时候,林子在门口等他们俩。
“鹤儿。”
外头风大,吹得林嘉奕的头发乱飞,一张脸缩在肩头,喉咙直发痒,鼻腔都一阵一阵地窒息。
“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不上去?”
“那个……”
林子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宋知荊。
她很敏感,又很敏锐。这个眼神,让她浑身一震,识趣地别过身去。
“那谁来了。”
林子说话声音不大。但风吹过,全飘在了宋知荊的耳朵里。
她不知道“那谁”是谁,但应该是不能让她碰见的人。
她的心一下子就噗通地跳了起来。
第六感让她暗觉不好。
“小北让来的?”
江鸣野往前跨了一步,挡住了林子。
“哪能啊……”
“家定?”
“更不是了。”
宋知荊回头看了一眼江鸣野。他的背影会说话,那一副像山一样坚挺的身躯,告诉着她,“那谁”跟江鸣野有关,而且不能跟她同时出现。
她故作镇定,但其实心里早就如同乱麻。
在一起这么久了,她从来没问过江鸣野的婚姻状况。
“是心歌。”
“她?她不是好几年没来过了吗,抽哪门子风。”
江鸣野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狠戾。
“她也不知道你这位啊。你知道,万老爷子有意调动京兆的人脉,心歌迟迟不结婚,就是等她那位杀到京兆。听说许什么的今年就调到京兆了,到时候再办婚礼,一举两得……”
“得得得,别跟我扯这闲篇,我就问一句,今儿,能上去不能?”
“能是能,但只有你一个能。”
“行。”
江鸣野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准备走。
林子左右为难。
那上头可是小北。小北为了他那个女人,连行程都改了,他面儿都不露一下就走,也忒说不过去了。
“鹤儿!”
林子喊住他。
宋知荊知道自己现在是让人左右为难的症结所在。
她从包里掏出来那块手表,塞到江鸣野手里:
“鸣野,我有点不舒服,礼物你帮我给小北带过去吧。小北一年就这一回,你不好缺席,我正好回家休息一下。”
“大老远跑来,怎么能不上去坐一下。”
林嘉奕是客气话,宋知荊不能当真。
她推了一把江鸣野,碰巧接过了门童递来的车钥匙。
“鸣野,车我就不留给你了,晚点儿让刘师傅来接你。”
她说罢,就踏进了风里。
走得很快,很快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