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你去哪啊?”
宋知荆刚走,江鸣野就把那块手表塞到了林嘉奕手里,要去追她。
林嘉奕拽着他的手腕,差点被他的劲儿带翻。
“林子,你还当我是哥们儿的话就撒手,小北那边我回头赔罪。”
“你知道小北最在乎生日了,一年就这一回!”
梁袤北平日里野惯了,天南海北到处跑,日子过得昼夜都颠倒,心大到什么事儿都不往心里搁,唯独过生日这件事儿他最在意。曾经有一次,他喝醉了,一头栽在酒店的泳池里,差点淹死,江鸣野跟周家定给他捞上来之后,这货不后怕就算了,醒了的第一句能气死人。
“小爷我今年生日还没过,现在死就亏了。”
江鸣野浑身湿漉漉的,抓起一条浴巾擦着头发,听到这句,差点一脚再给梁袤北踹进泳池。
“你好歹露个面啊,知荆也没跟你闹,何必这么着急回去。”林嘉奕压低了声音,手上却不敢松,“她一直很懂事儿,走那么快自然也是想让你留下,你回去反而让她为难。”
说完这话的时候,林嘉奕的肩膀抖了一下——他对上了江鸣野那双眼睛。
江鸣野的眼神闪过一丝凶狠,虽然只一秒,但林子跟他都意识到原来不会哭的孩子真的没有糖吃。宋知荊之前什么样,林子不知道,但这次回来,她实在是乖巧懂事儿。或许偶尔因为她的事情,江鸣野跟她吵架,但在他的事情上,宋知荊再也没有无理取闹过。
她从不说一句“不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江鸣野非走不可。
“小野哥。”身后的门开了。
林嘉奕闻声松了手。
这下不用拦了,叶清予一下来,江鸣野想走也走不了。
她的身后站着小北,旁边是万心歌。
再后边还有许清桉跟周家定。
一堆人挤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
“小野哥,怎么不上去?”万心歌看他面色不太好,以为他工作太累,“我们准备吃点东西之后去泡泡温泉。看你脸色不好,太累了?”
今日有女士在场,他们不好玩得太不像话。
江鸣野懒得解释,点了点头,火气被他强压了下去。
梁袤北不敢看他,他哥眼神太毒辣,一丁点小动作都逃不过去——刚刚下来的时候,小北先观察了江鸣野的身侧,见没有宋知荊才松了口气。
“有种……”
“嗯?”
有种偷情的刺激感。
周家定看着袤北嘚瑟的样子,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嗯,清予也来玩啊。”江鸣野的教养让他不能对两位女孩子置若罔闻,但他的脾气又不允许他陪着玩下去,“小北,生日快乐,我今天临时有事儿,这是给你的礼物,下次再约。”
梁袤北摆摆手:
“今天先放过你,回头给我补上!”
他下来就是给江鸣野解围的,但是没想到大家都要下来。
周家定一直都没说话,他总是愿意扮演那个冷漠的旁观者。
“鸣野哥。”
许清桉其实年龄不小了,比起万心歌,他大了整整十岁。跟江鸣野比起来,许的年岁也冒尖似的大一点。但圈子里按资排辈的时候多了,他人微言轻,叫江鸣野一声“哥”也不吃亏,毕竟别人只能喊鸣野“江总”或者“江老板”。
“清桉,抱歉,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来。这样,今天的记在我的账头,算是给大家赔罪。”
“鹤儿,”家定拉住了江鸣野,“刚刚南川给我发了消息,说你的手机打不通,公司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留下来,跟我们玩一玩。”
“知荆那边,我让卉卉去了。”
他压低声音,补上了一句。
柳卉是周家定领过证的合法媳妇儿,但是还没有办婚礼,上个月一起吃饭才跟知荆认识。柳卉学历史的,说起话来温温柔柔,但眼光很高,圈子里的富贵女儿不少,但能让她高看几眼的不多,唯独跟宋知荆格外投缘,喜欢找她玩一玩。
这次梁袤北过生日,她本来也要来的,但是半道上遇见了林清予跟万心歌,她就没再过来。
周家定都搬出来柳卉去哄他的宝贝棠了,江鸣野再也没有理由不留下来。
“许清桉明年调到京兆,你那块地皮,估计就好办了。”
家定揽着江鸣野的肩头,一边往里走,一边跟他说。
“消息准吗?许清桉才30出头,他能插得上手?”
“嗨,你忘了,那里头的一把手,原来可是万家的嫡系,嫡孙女婿进去,高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吗?我知道你不屑于跟他打交道,毕竟许清桉是捉婿捉来的,但是你也不好隔着辈分直接找万老爷子,柳卉那边我都交代好了,你别担心。”
万家没有男孩,只有万心歌这一个孙女儿,老爷子要是想继续发展万家的势力,就只有“捉婿”。所谓“捉婿”,就是在内部寻找一个合适的青年,入赘到万家,继承万家在内部的资源。
“老爷子也挺大胆的,不怕许清桉翅膀硬了翻脸不认人吗?”
他俩前头走着,全然忘记身后那帮人。
“这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许清桉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孑然一身。”
“哼。”江鸣野拍了拍家定的肩膀。
父母双亡,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条件。这样的人,容易控制,也容易收心。但同样容易摇身一变,成为咬东郭先生的狼或者袭击农夫的蛇。
而且,一旦反目,几乎都是绝杀。
不过,这都是别人家的事情,跟他江鸣野无关,跟江家更无关。
“小野哥不进去吗?”
“你们先进去,我打个电话。”
他还是不放心,掏出了手机,往中州府打了过去。
无人应答。
他又打了一遍。
依旧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