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拨了柳卉的电话。
“喂,小野哥。”卉卉的语气里略带些调侃,“怎么闲了给我打电话了?”
“卉卉,她呢?”
“她?哪个她?”
“明知故问,甘棠呢?”
“甘棠是谁?”
“宋知荆!”
“知荆就知荆吧,还甘棠~”
“周家定!”
江鸣野实在招架不住柳卉这种打趣,推开门,朝里边吼了一句。
“得了得了,别喊家定了,他为你也是操碎了心,棠棠在厨房里做吃的呢。”
“辛苦你了。”
“辛苦我?辛苦棠棠吧,受这么大委屈,我们还要合伙一起骗她。”
“别说了。”他知道,卉卉不是讽刺,她是真的替她鸣不平。
“你跟她说,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说,我晚上回去带给她,让她早点睡。”
“这话我说不了,等她忙完,你亲自跟她说吧。”
“她……”
“嗯?”
江鸣野还有些话想问,但想了想,只说出了一句话:
“她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吗?”
“哈哈哈哈,我小野哥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担心这个。”卉卉豪爽起来也挺豪爽,她摁着眼角,捻掉了笑出来的眼泪,“她工作习惯了,手机一直都是静音,只是没听到,你给她打电话还不如给她发信息联系地快。”
“行了行了,挂了吧。臭男人!”
“喂!喂!”
周家定看着江鸣野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笑什么!”
“没……没什么。”
“管管你媳妇儿!”
“这……我还真的管不了。”家定抖抖肩,他就知道,卉卉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呛江鸣野的机会。
……
京兆最美的季节是什么呢?
这是柳卉进到中州府,没话找话问宋知荆的。
她能来,知荆还是挺吃惊的。
但柳卉不把自己当外人,她提了大包小包,有吃的有喝的,还顺带拿了个香奶奶的包。
“愣着干嘛,宋甘棠,你好歹替我接一把。”
她笑得甜甜的,小小的身板,手掌都勒得紫青,也没什么架子,出门也都是独来独往。
“这只包,是我上周买的,我有点矮,这种大包太压身高了,就带过来给你了。”
知荆在厨房整理着卉卉带来的菜品,柳卉就在洗手间边洗手边伴着哗哗水声跟她讲话。
卉卉的性格活泼,但总是说话温温柔柔的,让人觉得又软又香。她爱买买买,不管合不合适都往家塞,知荆经常收到她的各种投喂。但知荆不恼。
因为卉卉不是施舍,是诚心送她东西,就像小伙伴之间交换礼物那样。
“你先不忙着做饭,江鸣野让你当保姆,你没当够啊。”
“你不懂,其实他……”
“其实他对你挺好的。”卉卉突然敛了敛腔调,将她的难过接过,“但很多时候,他身不由己。”
“嗯。”
知荆犹豫了几秒,隐去自己心头的酸涩感,刺啦一声撕开了牛排的盒子。
“我听江老板说,你快要升为乐团的副主席了?”
知荆摇了摇头:“只是声部的副主席,乐团的副主席,我都不敢想。”
她很少跟别人说起自己的工作,偶尔跟江鸣野提一提,也都是报喜不报忧。她的心里,总是有落差的。
“甘棠,不想做主席的乐手不是好乐手。”
她从阳台的花盆里揪了一点迷迭香。
江鸣野喜欢这个味儿,宋知荆就养在了阳台,偶尔揪一点,当做佐料。那盆子迷迭香因为地暖,一直到冬天都没有枯萎。
“是。”她今天兴致不高,话有点少。
但是柳卉真的很像真朋友。她不去关心她,也不照顾她那点幽怨的小心思。她就指派宋甘棠给她洗水果,请她吃饭。
往沙发里一窝,柳卉像是这家的常住人口,顺便还将江鸣野放在茶几上的手表嫌弃地丢到了一边。
这夜,宋知荆暂时收获了一点点柳卉撒来的阳光。
“回头吧,等我拍卖行开业了,请你去给我剪彩。”
“哈哈哈哈,剪彩轮不到我,但我勉强给你送个小花篮吧。”
“宋甘棠,你也太抠儿了,好歹得送个大的!”
“好好好,大的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