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谢谢你啊，还有费总。哎呀，你不知道，我们一帮人都很为你们开心的！尤其是我，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俩特般配，不过那时……时机不合适，不合适。现在好了，我啊，祝你们长长久久，早日开花结果啊！”

她的笑略带着点尴尬：“谢谢，也替我谢谢你们物业的兄弟们。”

看着张雅颂酒杯中的橙汁，这物业副总忽然打断道：“欸？张总，这么高兴的日子，你不来一点酒精助助兴吗？我可记得，那时候在太华，你也是酒量可以的哦！”

“不了不了，最近不能喝。”

他忽然震惊：“这不会，那么快就真的要，要开花结果了吧？”

张雅颂无奈：“哪来的……没有的事，你别乱猜。”

“哈哈有也很正常。”

“是真没有！”

“没有没有，我乱说的，你别计较。但是准备着也是对的，好好养身体，你们的日子长远着呢。”他也不较劲，碰了碰她的酒杯，自己就把酒喝光了。

张雅颂百口莫辩，桌边人个个偷笑。

晚会散场，众人笑闹着走出会展中心。

市中心的灯光秀在此刻，骤然亮起。

张雅颂抬起表看了看，夜里10点整。海市的市民中心逢周末和节假日，总有主题不同的灯光秀，这个点是最后一个展示的时间段。

众人说说笑笑，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嘴里随意约着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有人簇拥着让骆琳牵头组织，还不忘嚷嚷着，要张雅颂一定不能缺席。

正说得高兴时，忽然有人撞了撞旁人的手肘，这动作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传一个，众人皆看向了张雅颂的后方，齐齐噤声，脸上都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笑意。

见众人突如其来的安静和诡秘的微笑，正笑着的张雅颂，下意识地回眸一看，正看见费扬面无表情地离她两步之距，看着她，走来。

“费总”“费总”……众人齐声喊道。

“嗯。”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点头、回答，适时停下，站在她旁边，就像一堵高墙。

“那颂姐，我们就……先走了？”小赵说完，推搡着旁人速速离去。

会展中心的周边高楼林立，抬头便是全市最高建筑的金融中心，但其他的，栋栋也都高耸入云。这样巍然耸立的钢筋森林，环绕四周，让人甚觉自我的渺小。这一带高楼的幕墙早已打通，正主题一致地，变换着光影色彩。

霓虹耀眼，光怪陆离，她觉得有点头晕目眩，微风拂面，稍稍打了个冷颤。

他脱下西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看着她启明星般的双眸，挪不开眼，又不发一语。

就在她以为，她快要掉进去他眼中的深海时，他忽然开口：“你……”

“你……”她也同时开口。

两人错愣了一秒，同时释然一笑。

“能走吗？”他看了看她脚上并不算高的高跟鞋。

“走走吧。”她忽然看见他手上一个薄薄的方形纸袋，问道，“这是什么？”

“黑胶唱片，亲笔签名的。”他拿出来，递给她，“开场前，大明星说要好好准备，不想被打扰，唱完了又赶着飞机去上海，所以……贴身合影，是不可能了。”

她知道他的意思。

封关抗疫当前，让这样一位超级大腕提前到内地来，已是不易，至于近距离接触的奢望，她是没有的。

想说谢谢，但又觉得，未免见外……她抿了抿嘴唇，接过唱片：“能让她特地从香港来这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个……之前也没妄想过。”

“收那么贵的出场费，还不让见，给个亲笔签名不过分吧？”

“连我们费总都感叹这出场费贵的，那到底……是有多贵？”

她笑了。

他看见。

他略微上扬的嘴角，有点压不住：“贵到……占了整场晚会的大头。”

“这个三十周年庆，预算这么高？”

“跟往年比，没高多少。只不过，请明星这部分，花的，是我自己的。”

张雅颂挑了挑眉，明媚又俏皮：“看来，做太华的员工还挺幸福的，有这么大方的总裁。”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你不气我，是不是就觉得，人生没乐趣了？”

“我哪里是要气你？这不是夸你大方，对员工好吗？”

“我这么做，为的谁？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要装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