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天天过来的,这不是有护工有我爸妈吗?你该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她看着他拿过护工切好的苹果,准备要给自己喂到嘴边。
这些天以来,他每日早晚都来,原本定好的出差,看样子也全取消了。
“这就是我该做的,我也乐意。”他的认真,略带三分玩笑,“而且,正好有借口,避开那些不想见的人,不想去应付的商务,简直就跟放大假一样。”
“嗬~好啊,敢情我就是个挡箭牌呗……”她嘴里咬着他递过来的一片苹果,含糊不清,却笑意盈盈。
“谁敢拿你当挡箭牌啊?”门口走进来一个富祥和蔼的妇人。
“包姐!”张雅颂看清来人,笑着招呼道。
“瞧你,快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吧!也不怕噎着……”包姐笑道。
费扬看了一眼嘟哝着的张雅颂,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欠身让座。
包姐人未进来,就将一切看在眼里,对费扬的招呼,也不过度客气。
“你怎么过来啦?”她好不容易清干净了嘴里的食物。
“怎么,你真当我就打个电话问候问候,这么无情?”包姐的语气,像嗔怪着自家小孩,“是你这会身娇肉贵的,想来瞧一眼,还得等你家费扬排日程罢了!这下看来,不止拦路虎做得称职,连看护也当得不错。”
“拦你的可不是我,是主治医师。”还是他惯常对包姐的语气。
“那我可不敢怪医生。”
“包姐,你这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张雅颂笑道。
“你们这下可是同气连枝的了?上回在我静斋闹别扭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团结和谐了?那会儿,你们俩可是都不跟我见外的啊!”
“这可跟我没关系啊!我向来都是很成熟稳重的!”
张雅颂说完,一屋的笑声。
张母在一旁帮忙招呼着,听了全程,却是皮笑肉不笑。
费扬看了看张母,又看了看时间,该是时候回公司处理公务了,便跟众人都道了别。
原本安静的张母,这会见他独自离去,竟稍稍加快了步伐,似是要赶上费扬说些什么。
张雅颂看着前后脚出门的两人,眉头略略皱起。
包姐甫才坐下,看见她愁眉紧皱的模样,怪道:“怎么了?才分开一会就舍不得了?”
“没有的事!”
包姐觉得自己说中了,先是一笑:“看来,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
“什么传言?”
“都说,费家要跟卫家结亲了,卫家还要帮那小子进省政协。”
“省政协?不是市政协吗?”
“原本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传成了省政协,不过,按照卫家的背景,就是进省里,也不难。”
“是不是不结亲,他就进不了省里的名单?”
“倒也不是……不过卫家的关系确实硬罢了。说不定,他们两家还有别的交易呢!我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按照卫家的背景,费扬家能给到什么,是他们想要的?除了结亲,我想不出来……”
“结亲家嘛,肯定是最深的交情了。不过,刚看他那样子,根本就没想过这个事。”
“进了省政协,他能发展的,是不是更多?”
“那是当然,舞台根本不一样。”
她默默不说话,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了。
包姐见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宽慰道:“想那些没用的事折磨自己干嘛?这个事情,没有你家费扬点头,成不了,他爸现在说什么也不管用。”
“他爸能放过他?”不止不放过他,还可能不肯放过她……
“孩子大了,管得了这么多嘛?现在,他也不是刚出社会那会儿了,而且依我看,进不进政协的,关系不大,现在的太华,稳得很。你啊,放宽心,好好养伤就是了。”
她不知道,包姐是不是单纯在安慰自己。毕竟,费孝宏什么脾性作风,大家心知肚明。
张雅颂悻悻一笑:“我这哪是担心,只不过,病着也是病着,听听八卦,好打发时间。”
包姐一副看透的模样:“小丫头,口是心非。我告诉你,不是让你胡思乱想的,是叫你啊放一百个心,好好珍惜眼前人,好好看清楚别人的付出,别动不动地就折磨他了。”
“知道了……”
第二天的探访时间,来的是费盈夫妇。
张父张母左顾右看的,对视一眼,仿佛互相笃定了什么猜测似的,过后,又露出了些许失望的神色。
张雅颂问道:“爸妈,你们找什么呢?”
二老同时苦笑摇头。
黎美静看着张父张母,想起两度在产房陪护的自家爸妈,也露出过这样的神色。作为过来人,她立马明白了:“颂姐,费盈妈妈说,她在老家照顾着费盈外公,一时半会赶不回来。但是,她知道你住院以后,就一直叮嘱着我们俩来看你,咱妈,还是很担心你的,说,等他外公身体有点好转了,她再回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