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哭,我可以在外面等你。”杨若与看着卫生镜中,红着眼眶整理自己的张雅颂,不无心疼地说道。
张雅颂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会,才垂下了眼皮道:“我倒是希望,这是一件,流几滴眼泪就能解决的事情。”
杨若与叹气:“其实,你大可不必告诉老谦,你们分手的事。很明显,他自己都不愿意说,你又何必替他交代呢?”
她转过身来:“事情已经这样了,这是我们都要接受的现实,我不想自欺欺人。更何况,每次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消息,我是……既想听,又难受。尤其,听着别人拿我跟他的关系在说,更像一种凌迟。这种时候,你让我说什么呢?无论说什么,将来捅破了,都只会让人笑话。”
杨若与转过身来,背靠洗手台:“其实,上次,跟骆琳聚完,第二天在公司看到你双眼乌青,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胡思乱想,一夜没睡好了……开会,你也走神。你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张雅颂看了一眼身侧的杨若与,正巧与她的眼光对上。
所有的好友中,她和若与相识时间最短,可若与却是最心细如尘的一个。
她苦笑了一下。
她笑自己,那晚上听到关于费扬和文迁、卫霄苒的消息后,自己的过分在意。她笑自己,都已分开了,还要为他曾瞒着自己,和卫霄苒进行的诸多桌底交易,心中升腾起那些不必要的不忿和委屈,甚至,辗转反侧。
事到如今,她,仍然在乎得要命。
杨若与见她不哭反笑,有些悲哀:“对着我,你还要强颜欢笑?”
张雅颂摇头:“我只是在笑自己,掩耳盗铃。我以为我可以将他慢慢放下,把他当成我心里的秘密,原来,大家都对我那么宽容,一个个的,看破不说破。”
杨若与笑了笑:“放不下,是应当的。你们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大家都清楚。当初,我也是看你对他明显有那个意思,他又紧追不舍的,我才想着帮你们一把。只是,我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困难,结果还是一样,我希望看到的happy ending没有出现。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帮他。”
这回,轮到张雅颂叹气:“其实,我心里对他,没有一点责怪和怨恨。”
杨若与气忿:“还能不怪吗?如果他真做不到,就不应该来纠缠你!现在闹得人尽皆知,人人都来问你的时候,他在哪里?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了?他还不如你敢承担呢!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吗?”
“也许……”她也转过身,“他也还没准备好,面对这一切吧。”
杨若与有点看不懂自己的这个好姐妹:“以前,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你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每次说到他,都是疾言厉色的。这次,明明是他不好,为什么,你反而这么……心软?”
“不是我心软,正是因为这一路走来,我看得很清楚,他的付出。其实,这段感情里,我因为不相信能有好结果,一直很吝啬付出,就算是他不计较地,一股脑地想要给我,他有的一切,我都不愿意。可却不能否定,他爱得比我多,比我久,付出得……确实,比我多得多的多。”
杨若与一时无法辩驳,因为,这是事实。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又能如何计较谁负谁呢?
谁都看得出来,费家大少爷,在这段感情里,是爱得最痴的那个。
杨若与摆了摆手:“咱们不谈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了!男人而已嘛,你张雅颂什么时候缺过,对吧?就刚才,那么多的年轻才俊主动过来加你,你随便挑一个当新欢,很快就能放下的!”
张雅颂又是一笑:“不了,感情太累人,还不如专注搞好自己的事业,毕竟,咱们公司赚得还不够多,我的书也还没写完呢!”
杨若与眼神一乜:“我可不是一个……主张员工为工作牺牲生活的老板!”
张雅颂:“我现在,是真没那个心思,一心就只想搞钱,而且啊,越忙,就越好。这代表,有钱赚。”
看着杨若与无可奈何地一笑而去,她看向化妆间的落地玻璃窗。
高楼外,夜色渐浓,浅冬的明月,又要圆了。可,她是见过世上最圆最亮的月的,那以后,还怎么可能再爱上别的月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