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盆大雨之下,冰冷的雨点打在人身上好似石子,啪嗒啪嗒,连绵不绝。
巷子口边。
“如此……你们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慕颜雪面色淡然,乌黑长发在风中飘逸地飞扬。
坐在摩托车上的男人头上的头盔被掀开,头被女人抱住,舌头冲着舌头撞去,交缠似蛇。
他连忙推开女人。
“呸呸呸……”
男人的头发湿漉漉一片,雨点顺着露出的古铜色脖颈滑了进去。
他连忙把嘴巴里的津液吐了出来。
“你……”女人呆呆地站在雨中。
男人擦了擦嘴边的口沫。
“恶心。”
“喂,女人,我们只是问个路,你却这个态度,真是让我很不爽啊!”
当他如此言说的时候,却不料眼前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
慕颜雪站在桥上,她不清楚这座桥叫什么名字。
磅礴大雨倾泻而下。
雨点坠落成死亡的事物。一切的景象只是一层飘渺的迷雾。
挥洒下来的没有一点真诚,满是酸臭的雨点,慕颜雪不知道这种事情算是什么,但是她内心无法控制地厌恶着眼前的所有事物。
毒药。
慕颜雪心中好像没有别的词来形容这座城市,冰冷的钢铁丛林,又或是残酷的金属角斗场,她觉得自己成为了剧毒的一个分子。
慕颜雪靠在桥边的栏杆上。巨大毒药形成的城市,雨点宛若梅毒,地上的行人好似一群腐烂的尸体,车辆行驶过地面,碾碎了无机物,城市的上空是一片灰色的霾雾,河流里全是死鱼。
人们生活在这里,这里不是伦敦,这里不是城市,只是毒药的一部分。
像是肿瘤不断从人体扩散,每一点肿瘤的子嗣都能独自掌控新的人体。
它们是营养的掠夺者,慕颜雪没有在这座城市呆过。
但她却知道了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一种无言抑郁的精神扩散在这个世界上,像是一座尸体搭建的山峰,每一个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每个人的言语都是没有力量可言的。
无论吼叫的多么大声,无论如何倾诉,都是毫无用处的行为。
慕颜雪本能地如此认为。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阴郁的天空,雨停了。
慕颜雪说,十强争霸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隅,并非是全部的全部。
没有人回应她,桥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水仙花长在院子里,性毒成为了土壤,秃鹫倒吊在树枝上。
对不起,城市。
抱歉,丛林。
死,野兽。
一个女人走进了一家酒吧,点了一杯果汁。不过没有人会回应她,无数个脸上还挂着笑容的家伙们都已经成为了死亡的一部分,大部分皮肤都有腐烂的痕迹。
去买一盒牛奶。拿起一个硬纸壳的牛奶盒,将其挤压成扁平的形态,牛奶会喷射到杯子里,在牛奶的表面找来几颗香甜的水果切片,混入其中,拉扯一段粉红色的北冰洋饮料,挤进杯子里面。
忙碌了许久的时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喝下,不过在此之前,走到厕所里,所有人都已经死亡,从腐烂的部位爬出蛆虫,每一只都在蠕动,得意洋洋地来到这个地狱——啪叽——啪!咔——黑色的靴子踩在尸体的腐烂部位上,狂蛆们全都被踩死了,不过隐藏在更深处的蛆虫们侥幸地活了下去。
死亡只是这个世界最为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靴子没有过瘾,兴致来了,又如钻头在腐肉中左右转动,十几秒停止了。
靴子的主人是长发过胸的女人,站在镜子面前,有些不耐烦。
“准备好了吗,宝贝……”
女人抚摸着自己的耳垂。
“不要让我停下来。”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