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你快假装睡下!”
说话之人,是那黑暗里为他开出的花。
那花有柔淡的芬芳,一点点驱散阴霾沉郁。
唤醒他内心的慈悲与温柔。
“阿苦...”病床上桥生呓语出声,而今辞则勾住小孩露在外面的一小节手指,柔柔摩挲,他听清了爱人的呢喃。
接着,他又听见小孩呢喃着他的名字:“...今辞...祈宴哥哥...”
这段时日,好似沉沉凛冬,今辞低低道:“我在。”缱绻尾音随着男人的俯身落在桥生额间。
他希望,桥生醒来时,光在风中跳跃,树的影正亲吻花的柔波。
桥生在梦里忆起了深埋的旧事。
用他做实验的男人。
为他承受伤害的阿苦。
许多...
......
良久。
眼前的一切都淡去了,他发现自己置身于S大雨天傍晚的画室。
他的先生站在木香花越进室内的窗台边,雨水正击打着藤叶。
泥土的暗香,雨水的沸腾,那松霜绿意的眼眸在纷飞花雨中朝他温柔地望过来,哪儿有什么霜雪满覆的霜寒,只有他能触及,能拥抱,能亲吻的爱意汹涌。
男人开始朝他走来,春雨里起伏的青楸淡色开始左摇右晃,桥生被抱了个满怀。
雨水,凉意以及逐渐晦暗的天被通通隔绝。
先生的怀抱,是人生里任何事物无法比拟的温暖。
这便是光,生命的光。
让流亡坠落的生命得到救赎,得到从未奢求的爱。
“Freesia,我的爱人。”
“我一直在你身边。”
“等你。”
“醒来。”
桥生耳边响起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
而记忆里今辞会在阅读书籍时,念着他喜欢的词句。
《窄门》中:正由于我抱着与你相见的希望,我才永远认为最崎岖的路是最好的路。
人生风雨,分离年岁,崎岖路的尽头是已向他走来并将他牢牢拥入怀中的今辞。
他的挚爱先生。
秋色潋滟,晨曦柔和。
今辞正趴在身侧床边睡着。
桥生缓缓睁开沉重的眼,指节被温柔包裹,他蜷缩了下,找回身体的感知。
梦里沉重的,黑暗的一切都随着醒来渐渐消匿了。
他的眼前是淌进室内的光。
而身侧。
即是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