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司马遹艰难的走上台前,禁卫才看到来人是司马遹,于是轮值的武士长便躬身道:
“不知公子遹来太极殿何事?”
“自然寻我皇爷爷。”司马遹虽小,却也不得不停下来,回答武士的问题。
众武士对司马遹的这个称谓已经见怪不怪,但太极殿乃是皇帝与大臣处理政务的地方,武士还道司马遹小,儿童玩闹心思,计划寻个缘由,打发掉司马遹。
“陛下还上着朝呢,公子冒然去打扰,会惹陛下不高兴的。”
“上朝?”司马遹指着还在离开的众人,道:
“别以为我是小孩,就好欺骗,这不是都散朝了吗?”
在禁卫的看来,只要皇帝不走,那都不算是散朝,眼下大部分官员都离去,不见皇帝出来,必是皇帝又单独召见了几位大臣在秘谈国事,这个时候,更不能让司马遹窜进去。
见武士不让,司马遹也懒得废话,他只怕再耽搁下去,两位姐姐不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下场,于是他盯住装模作样的调转身子往回走,在那武士松懈的瞬间,猛的回头,一个健步穿过那武士的腋下往里面冲。
只是翻过了一座山,前面又撞上了一堵墙,司马遹一头撞在后面武士的胯处,那武士虽然身披软甲挡住裆部,可司马遹连跑带跳的冲力下,那武士还是有点受不了。
他不能倒下,倒下就要闹笑话了,但是他扭曲的表情可知司马遹这一撞有多疼痛。
司马遹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那武士扭曲的表情硬生生的给自己一个笑容,只觉瘆得慌。
武士长一把拉过司马遹,对着另外一位武士喊了句。
“废物!”
眼下,硬闯是不成了,那武士长虽然捏着自己的手臂控制着力道,但是就算司马遹用上吃奶的劲,也无法挣脱。
干脆,他就不挣扎了,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对着殿内大喊。
“皇爷爷!”
司马遹的声音高亢尖锐,从殿门穿过,然后在太极殿扩散而开。
太极殿本严禁大声喧哗,众人走路都是踮着脚快步而走,生怕惊扰了皇帝。司马遹这惊天一嗓子,就像在太极殿正中央丢下一枚炸弹,惊得众人一阵哆嗦。
武士长吓得肝颤,忙去捂他的嘴巴,在嘴巴被捂住前,司马遹又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随后也不挣扎,任由武士捂住自己的嘴巴。
太极殿东堂内,司马炎正与太尉贾允,侍中荀勖谈论着政事,司马遹突然的一声皇爷爷也吓得他一个哆嗦。
昨日才见过司马遹,还道他聪明机警,这才一日功夫,司马炎竟在太极殿门口喧哗。
司马遹那点小心思司马炎自然能猜测出来,对身旁的胡忠摆了摆手,示意让胡忠出去劝告司马遹别胡闹,却转念道:
“胡忠,你去一趟,把公子遹领进来。”
司马遹喊了两嗓子,知晓在他这惊天动地的喊声中,除去那些耳聋或者装聋的,应该没有人会听不到。于是也不闹腾,像极了一个乖宝宝般,安静的等待一旁,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胡忠出了殿门,看着台上站着的司马遹,快步走到司马遹身边,道:
“小祖宗,太极殿不得大声喧哗!”
众武士看到胡忠出来,知晓皇帝已经知道,武士长请胡忠移步一旁,麻溜的从口袋摸出几粒金豆,顺势塞入胡忠袖中。
“大监,可是陛下怒了?”
胡忠伸长脖子,努力挺直腰杆,指着司马遹道:“放心,陛下可宠着小公子遹呢。只是你们可得当好你们的差事,得亏来的是公子遹,若是旁人来,恼了陛下,当心连你们一块治罪。”
“胡大监说的是,若不是公子遹来,我等岂能让他靠近这太极殿。”
“行了,人我领走了,你们回去值好你们的差。”胡忠缩了缩手,与武士长保持距离,然后小步快走到司马遹身边。
“公子,陛下让您进去,您便跟着老奴,只不过,万不可像方才那么大声喧闹。”
既然司马炎已经听到,司马遹才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跟在胡忠后,好奇看着他快步往前走,于是想学着他的样子走路,只是却是怎么也学不会。
“大监,你是怎么做到走路上半身不晃的?”
“这个呀!”说起这个,胡忠似乎甚是得意。“您得踮着脚,然后这样......,哎,您是太子殿下嫡子,不用跟我们下人一般走路,公子爱怎么走便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