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已二话不说,一把抓着凌息的衣领,往外走。
凌息满脸惊慌:“爹爹,你没事吧?
你看这是娘亲给我做的兔子,我把兔子送你,你别生气。”
说着,凌息将心爱的兔子,递到凌不已眼前。
凌不已拿起兔子狠狠地砸在地上,沉默不语。
纯白的兔子染上了灰扑扑的尘埃,粉衣也不再新颖。
凌息心中慌乱,泪珠子滴滴落下,“爹爹,是阿息做错了。”
“前日我太害怕了才没告诉爹爹和娘亲,是阿息错了……爹爹,我错了。”
凌不已眸光微动,前日是他恢复神智之时,“何事?”
“我……我的头发变白了,还长出了尾巴。”
凌息抽泣,顿了顿道:“爹爹,我不是怪物!我只是太害怕才没说…你别不要我……”
凌不已闻言,发出癫狂的大笑,双眼泛起鲜红,快意喊:“报应啊!孽障,你就是她的报应!”
“没想到你不单继承了她的变幻人形,还夺了她的所有灵力。”
凌不已凝视凌息,恶狠狠道:“说起来,我还应该多谢你。”
“若不是你初化妖身,我也冲不开迷幻。”
“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凌不已掐着凌息的脖子,似是掐着一只柔弱幼猫,轻而易举将他拖了出去。
凌息呼吸困难,脸色发白,双脚无力蹬了几下,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桌上依旧摆着月季花,瓶身轻轻颤动起来,“啪”一声响,倒在地上,碎成数块。
散落的粉色花瓣渐渐发皱变黄,剩下满地的无可奈何。
卫知再次恢复意识,是在祠堂。
“不已,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是我们的孩子啊!你竟想将他活生生钉死在棺材里!”
闻双双倒在地上,喊得撕心裂肺。
面容精致,穿戴得体又柔美,卡点落下的泪珠,楚楚可怜。
似雨后的梨花,枝头挂满了泪珠,让人心中泛起怜惜,为之动容。
仆人都被她的伤感所惑,失了神。
“愣着作甚!封棺!”
凌不已一声怒吼,仆人刹那间回神,低垂着头看了一眼,棺材里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凌息。
他们神情冷漠,盖上了棺盖。
“砰砰砰!”
凌息听着骇人的敲棺声,暗暗松了一口气,第一次感受到了释然与解脱。
这几日的折磨,他快承受不住了。
四肢隐隐传来锥心的痛,核桃般大的钉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钉子溶解在他的身体里,锋利刺入骨髓和每个缝隙,稳稳得固定着他的身体,无法动弹。
他身上的血液不太听话,从钉子处细小的缝隙里不断渗出,身躯渐渐发寒。
四周寂静无声,热闹的蝉鸣和欢腾的鸟儿,都不见了。
只剩下无休无止的耳鸣,漆黑的眩晕,渐渐地窒息。
他低声呢喃:“娘亲,爹爹,阿息好痛……”
“爹爹,阿息真的知道错了,封完棺我还能回到你们身边吗……”
闻双双见哭泣无果,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脸颊的泪水,生怕擦花了脸上的妆容。
她露出一个灿若朝阳的笑:“凌郎,既然你一生之耻的孽障已经死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能回到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