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这一推，他没死，只是头部还是被怪物的利爪划到，脸上留下一道深刻的伤口，滚烫的血液自里面喷涌而出，遮挡住他的视线。

他的眼睛布满猩红液体，什么都看不见，却仿佛知道女孩的位置一般，朝那里看去。

就这么死死地盯着。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不知过去多久，或许只是一瞬间，又像是过了一辈子，他被人扶起，被擦拭掉脸上血液。

艰难而又麻木地起身，他踏过血肉模糊的怪物，来到女孩的面前，合上她的眼睛，拿走她的学生证后，被身穿黑色制服，各个染血的叔叔们送进了医院。

出院后，他不再爱做习题，而是自虐般地锻炼身体，人也愈发孤僻，遇到学校里的恶霸时却会发疯般地主动上去踢死踢残，被同学们冠以刀疤哥的美称。

没过多久，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

他明明有着优异的成绩却主动要求入伍，杀的敌人皆是畸变的怪物。

这些该死的东西有了统一的名字——畸变种。

岁月如梭，他四十多岁了，杀戮半生留下一身伤病，父母已逝，无妻无子，按照他的军功完全可以退居二线，得到更优待的安排，却主动要求守城的工作。

考虑到他的性情和身体状况，他被上层安排到煌帝国南境，那是最安全的边境。

这里很清闲，基本见不到什么强大的畸变种，即便出现几只不长眼的也会在靠近城墙时被打成筛子。

唯独要注意的就是每年出城接收流民和记录境外变化的巡游队。

他们当中或许有披着人皮的怪物，想混入人类社会胡作非为，这类怪物也有了统称——伪人。

不过这种存在很少见，有也是呆呆傻傻连话都说不清楚的。

并且还有听星楼认证的收容物，可以大幅增加逮出它们的概率。

今天巡游队归来，老规矩，还是他这个老兵亲自排查危险，也算指导身后的新人们。

只是这一次，带队的队长没回来，副队长李阿强还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内心有些沉重，但已经见惯生死的他没忘记自己的工作，首先便是对阿强进行危险排查，结果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发生了阿强晕倒这个小插曲。

虽然他没有充足的医学知识，但凭借丰富的经验能感觉阿强没事，这令他松了一口气，他讨厌年轻人死在自己眼前。

继续自己的工作。

检查到流民的时候却感受到异常，他一眼就觉得其中一个流民壮汉不是人，正常流民根本长不了这么壮！

顾轻神色凝重，左手持黑色心形仪器，右手持枪，对憨蛋儿展开了检测。

只见手中的命运检测仪发出警报，闪耀刺目的红光，从中散发出恐怖的威压，在他的脑海里疯狂诉说：这个流民很危险！

这声音激动又充满恐惧，过分饱满的情绪令顾轻下意识抬起步枪。

然而这个动作只持续了一瞬间，看着抬起的步枪，顾轻皱眉念叨一句：

“别烦我。”

将步枪和命运检测仪扔到地上，再用力踩上两脚，顾轻大步走到憨蛋儿面前，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度不小，扇的憨蛋儿七窍生叶。

此时此刻，他身上的叶子不再是之前那般模样。

在叶子的外侧肉眼可见包裹了一层透明油脂一样的东西。

无视憨蛋儿的震惊目光，顾轻像开瓜子似的，对他脑袋上的叶子一捏，那层油脂如瓜子壳一般脱落，还没到地上就彻底消散掉。

没了这层油脂的保护，叶子显得脆弱不堪。

“这便是念力。”

憨蛋儿看着顾轻，神色复杂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