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叔背信弃义得很彻底,我一时缄口结舌。
“赵梓凯让我送送你。”
哎!桑洛终究是误会了。也罢,这样我才可以走得不带一丝牵挂。
“赵梓凯还好吗?”
桑洛是信息学院的高材生,大一下学期就是他代李教授给我们上的选修课,而我的同学赵梓凯是在他的科目考试中因为作弊挨了处分。事情发生后,我求过桑洛,但他态度一直强硬,还屡屡告诫我不得插手,还好最后的处理结果是赵梓凯和双晨都保留了学籍。我想过会是桑洛出手相助的原因,然而他从未承认过,始终只是我的希望。我和桑洛的心结还是没有办法解开。再后来,我休学了,准备出国了,学校的消息就都断了。
“赵梓凯和双晨都很好。”
我在心里苦笑一声,我知道赵梓凯会好好地保护双晨,而桑洛不仅告诉我赵梓凯的情况,还提到双晨,是在提醒我我那场荒唐的“三角恋”吗?我对他有过埋怨,他对我的误会也太深。
我沉默了。
桑洛接着说道:“你下周一的飞机?我会准时到机场送你。”
于是有了我和桑洛最后的一次见面。我想这将是最后一次,纵然以后再相见我们都不是曾经的少年。
……
机场大厅里我和桑洛默默地走着,到了安检口互相道一声“再见”。我没有再回头,眼泪也早已在内心无数次的预演中学会了无动于衷。唯一记得的是,那天候机厅里循环播放的音乐是《秋思》,在E大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时觉得很美,桑洛告诉我它叫《秋思》,便记住了。后来再听此曲,如水的音乐就如淡淡的忧愁在我心底缠绵——
抵达伦敦,来接我的人是陈牧南公司的员工。
“林小姐很抱歉,陈总出差了,我送您到学校,有什么要求您都可以对我说。”
不用说,这一切都是托了林三叔的“福”,其实我不需要特殊的照顾,我与陈牧南也不熟,眼前的这位大叔——据我目测他比林三叔还要老——一句话里连用了两个“您”字更让我浑身不自在。
“谢谢您,叫我半夏好了。”
“林小姐,我们走吧!您可以叫我小杨,陈总特意交代过一定要把您照顾好了。”
“小杨”?如此名不符实的称呼让我手臂上又是一阵鸡皮疙瘩,印象里陈牧南顶无趣,他的员工也和他一样死板固执,还好不是他本人来接我,否则还不知如何应对。
我无可奈何享受了一番贵宾服务。记忆也在不知不觉中涌了上来。第一次迈进E大的校门,新生入学手续亦不是我自己办理的,那时帮我忙前忙后的是桑洛。现在想来,或许当初被我浓墨重彩记住的故事,恰如今日一般,并无特殊的含义。
杨先生的说话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林小姐,我把陈总和我的手机号码都发给您了,请惠存。有什么情况您可以随时联系陈总,或者是我。”
“谢谢!”
我潇洒地挥一挥手,向杨先生告别,亦或许是向过去告别。再见了,忧伤的林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