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亮了公孙家的里屋,公孙景阳默默的收拾好了行囊。这时的他,已然决定好了自己的未来,一想到这七年的艰辛,他不由得紧了紧拳头,为自己打气。
“其实我们本来是想陪你一起前往圣城的,但村长他老人家说,就算是携带神凰梧桐牌也不一定就能获得祂的赐福,一定要是信念足够坚定之人,才可能获得祂的瞥视。想来这一路上你若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到达圣城,那样的话,即便是神凰,也无法无视你付出的努力吧。所以,这次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父亲和母亲站在门口为他送行,听着那素来稳重的声音也是带上了些许的不自然,原本默不作声的公孙景阳也是忍不住鼻头一酸。但他还是强忍着泪背起了行囊,平平淡淡的与父母道了别后,便走出了家门,似乎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外出。
一步,两步,虽然他因为常年卧床而不常出门,但他也从没觉得这段路是那样的漫长。脚步沉重的仿佛灌了铅一般,虽然他知道父亲和母亲一定还在后面看着他,但他不敢回头,因为他也知道,这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将身躯挺直了开来,昂首阔步的向前走,这不仅仅是做给那担心着自己的父母看,也同样是做给他自己看。他将以此身前行,披荆斩浪,为了延续他那所剩不多的未来,也为了不让只有他一个独子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后孤独终老。他要闯一把,押上自己寥寥无几的一切,虽然他知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注定将荆棘丛生,但他已经无路可走。
他听见背后传来细细的抽泣,但他死死地咬着牙,迈开的步子也趋于平稳。那一刻,他就像一个即将奔赴沙场的战士,带在身上的,只有流着滚烫血液的肉体和钢铁般的意志。
“真的想好了?”村长陈华阳看着眼前年方十四的少年,那尚有些病态苍白的脸上却带着似死如归的神情,也是颇有些感慨,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
“想好了。”公孙景阳认真的回应道。
“想好了就走吧,还呆在我这老头子这儿做什么。”陈华阳转身就要向着屋里走去,可背后却突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却愣住了,那少年跪在地上,眼睛却认真地盯着他,稚嫩而坚定的声音从少年的口中传出。
“村长爷爷,谢谢您,此行一去,虽不一定能得到神凰的赐福,但我一定会将神凰牌还回您手中的。”话音刚落,公孙景阳便是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
“唉——,你说你这是干嘛,那不过就是一个木头牌子罢了,而若是能帮到你,那也算是物有所值了。”陈华阳轻声说着,上前将他扶起,神色平淡,似乎并不当回事。但公孙景阳知道不是那样的,但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看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人,留下一句“景阳定然说到做到”后便也是离开了。
出村的这一路上遇到了许多人,大多是村里的长辈,公孙景阳一一与他们道了别后也是来到了村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迈了出去,直至走出许久,他才回头看了一眼。
旭阳村,这个公孙景阳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而在今天,就要与它告别了,“再见了。”他轻声说道,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