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名为柳正青,字义成,忝为怀仁县令。”柳大人还是一脸笑眯眯的,“听闻小女一路走来,全仰仗诸位···义士照顾,才得以平安归返,老夫定要设宴好好款待诸位,希望不要推辞。”
“不敢,本是分内之事、职责使然,哪能受此大礼?”吴岩谢绝道。
“敢问诸位是哪支义军统下?老夫自当登门拜谢诸位的统帅,谢过他托诸位护送的大恩。”听吴岩说“分内事”,当是哪位起义军首领派遣来的,但见吴岩略一摇头,又说道:“莫非···是哪位州县长官······”
“柳大人不用猜了,我们谁也不属于,在令爱安全到家之前,我们都只能为她办事,只属于她。”
“这倒让老夫有些猜不透······”刘正青还要接着追问,那厢柳施婉倒是有些急了,喊道:“父亲,回府与你慢慢解释,母亲肯定想女儿了,别让她在府门口冻着了。”
虽然吴岩说的符合事实,但直白的表达方式让柳施婉忍不住羞红了脸。
“哦哦哦···糊涂了。也怠慢诸位了,诸位也和我一道回府吧。”
说着众人便起身往城里走去,早有马夫过来接过缰绳,替吴岩等人赶马车。
右侧一阵劲风刮过,原来是那个叫述德的小将冲过来拦住了去路,他看着吴岩等人:“叔父不过客气两句,你们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身为低贱之人,难道就是这般不适礼数、不知廉耻吗?”
这就是要赶众人走的意思了,吴岩还没有说话,刚腚子站出来喊道:“哪来的没鸟人,在这里聒噪不止,脏了大爷的耳朵。”
吴岩看到述德小将的脸都已经憋得青紫,不再用污言秽语激他,平和地道:“好教将军知晓,护送柳姑娘进了家门本来就是我们约定之内的事,说送到家门之内,就是家门之内,少一尺一步都不能算作完成了,这是我们的诚信问题。将军莫非要逼我们失信吗?”
“再者说,柳大人的盛情如命,我应该是听他的命令还是将军您的命令呢?”
述德小将一滞,嘲讽的话都堵到嗓子眼——让这些鸟人回府本来就是叔父的坚持,自己在怀仁怎么能忤逆县令的意思呢?他只好讪讪地退后,让过鼻孔朝天的吴岩等人。
进了县城,眼前的景象让吴岩不由一惊,竟是热闹如斯,只见:
干净清爽的街道两旁竟然满是小商小贩:卖蒸饼、胡饼、煎饼、曼头饼、饮香子、糖薄脆的小摊,卖羊肉、鸡鸭、鱼虾、野味的杂铺,卖蔬菜瓜果的串巷人,更有面街门市,往里一瞥,尽是胭脂水粉、金玉器玩、丝帛绸缎、纸笔墨砚等奢侈物。
摊铺叫卖声此起彼伏,门市的掌柜、看店人就有些子衿,似笑非笑地看着叫卖的小商贩,半倚着门,等待口袋里有银子的顾客上门。
市民行人如织,穿梭街巷之中,挑饼买肉、拣菜饮茶汤,好生惬意,不少光腚孩童在其间穿梭跑闹,一会儿招了商贩的喝骂,一会儿又遭行人阻了脚步。
即便是被孩童扰乱了,众人也不见真的恼怒,只是笑骂,全然没有吴岩之前所见的戾气。
这特娘才是电视剧演的古代生活啊!
一时间,吴岩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窥见了残唐的一丝丝风貌,但也是震撼不已,良久都无法止住自己左顾右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