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薛承岁连着打了几个响指，“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呢，也不是什么邪恶组织，必要的尊重还是会给的，正规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陆安干巴巴地笑了笑，努力表现出十分信服的样子。

“换身衣服，让芙莱迪领你去食堂吃饭，然后来我办公室应聘。”

薛承岁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一大早赶过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两句话。

陆安懒得深思，换下衣服，跟着芙莱迪七拐八绕来到了食堂。

半个标准足球场大的食堂，装修精简但看起来就没有价值不菲，只粗略地扫一眼就看到包括几十个菜系的上百个窗口。

人伦部万岁！

陆安觉得比起已经见面或者略有了解的时序管理局、AMVD或者DEAB，人伦部更像是机关一切人性化设计的源头。

能够来到食堂吃饭而不是被软禁等着被投喂，至少证明短时间内自己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应该…

打了满满当当的一份咖喱鸡拌饭和一杯冰可乐，陆安看到几个难得熟悉的身影，迈步朝他们几个走过去。

少女没注意到他的靠近，珀斯看到他表情有些僵硬，奶白色人偶面无表情。

“早上好啊，在聊什么呢？”

“啊，早上好，我们在说昨天从‘造物者’木屋里出来的那个小熊维尼呢，你是不知道…”

少女正兴高采烈地说着，扭过头来看到陆安，脸上表情一僵。

桌子下的小手疯狂地拍打人偶的大腿，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起来，“警报器呢警报器呢？！我的没带，快喊人来啊！我害怕！这家伙是那个4739 Alastair Grey吗？你们谁把手机丢出去砸他一下？”

陆安无奈地叹气，请出身后的芙莱迪给他们解释。

“嘶——还有这种事？”短发少女一脸匪夷所思。

那个人偶把脑袋凑过去，“我记得446-1769魅魔之祸只会影响女人吧？”

陆安咬咬牙，把餐盘摆到桌子上，“我叫陆安，你们呢？”

“钟晴。”

“珀斯，珀斯·克鲁平斯基。”

“我？张建国。”

“噗！”

陆安一口可乐喷了出来，呛得鼻子里都是，一边连忙抽出桌子上的餐巾纸擦起来一边没公德地笑起来。

钟晴和珀斯早就习惯了似的微微笑着继续吃饭，张建国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缓了半天，陆安止住笑意，抬起头，“抱歉啊，建国兄，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办法，一看到他那张鸡蛋脸，再把这张脸和张建国这槽点爆炸的名字联系起来，喜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下子连已经习惯了张建国名字的钟晴和珀斯都在陆安感染下看了张建国一眼，然后两个人一起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几个人氛围一下子融洽了很多，陆安就和他们闲聊起来。

说到人伦部，珀斯听到陆安对这么一个讨人嫌的部门怎么有这么大影响力的疑问，淡淡笑起来。

“你之前提到过的法赫辛，他是4D部（末日灾情遏制部Doomsday Disaster Determement）的部长，如果说要给各个部门科室能动用的机关力量进行排名的话，第一名不好说，但4D部至少能排进前三。”

“尽管有人说人伦部的地位来自于人伦部创立者巴拉德斯基从大图书馆抢走的一件高危物种，但真要说高危，哪个部门没有几个能敲响末日钟的大宝贝都不敢站出来说话。如果法赫辛，或者任何其他高管认为人伦部没有存在的意义，他们有上万种方法让这个部门消失得无迹无踪。”

“所有人都讨厌人伦部，所有人都需要人伦部。不是为了一张大床，一个小黄鸭，一个食堂，而是为了一张可以托住我们的网。他们的存在时刻警醒我们零号机关存在的意义。我们会死，随时都会，也都有觉悟，但很容易因为自己已经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就连带着对其他人也冷血起来。”

“人伦部是最不受待见的部门，行政部门的政策制定他们要管，研究部门的研究方法和课题他们要管，执行部门执行任务的章程和手段他们也要管。虽然的确有些人伦部的混蛋，像个圣母一样管这管那结果导致不可挽回的伤亡，但总体来说，他们还是给了我们做人的机会。他们时刻告诉我们，你可以把枪口对准无辜的母亲，襁褓里的婴儿，但你绝对，绝对不能心安理得，你要时时刻刻为此受刑，无论你的目的是多么的光明正大，清除污染也好，制裁动乱也罢…做人就有做人的代价。”

陆安久久无言，沉默良久才爆出一句粗口。

“你这一套话说下来，可比那倒霉催的招聘简章管用多了。”

① Loyalty or Kiss忠诚或吻，简称LK协议，名字起源于西联邦黑手党的死亡之吻，本质为模因触发式毒药，一旦接受LK协议的成员主观上有背叛意愿，吻就会立刻降临，清除目标脑内的一切有序模因组，违背LK协议者大多变成无法组织有效思考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