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岛又素来以张氏大寨为尊,其余各姓皆为附庸,以嫡女嫁之怕有损张氏根基,有违族规祖训。
而且在张氏多年刻意打压之下,多是庸庸碌碌之辈,自家如此品格的女孩,实在不忍心她下嫁本岛。
张松为此接连婉拒了几门亲事,每每见到女儿颇为自责。
阮七孑然一身,谈吐、相貌均是上等,张弘自然知道父亲对阮七如此看重,也是动了择婿的心思。
之后几日阮七每日在龙岛饮宴闲逛,与张家父子二人在推杯换盏之间偶有真情流露,关系日渐亲密。
与科内利斯约定的日子转眼间就到了。
张家父子一早就陪同阮七来到码头商站等候,直到日照中天,三艘荷兰船才来到了东港之外,三船各自鸣响空炮,要求进港。
“砰!砰!砰!”随着东港码头的炮台发出的空炮声,张家的引水船出动了。
牵引推拉,撑杆划桨两边配合默契十足。
阮七注意到张家父子一直在关注着飞鸽号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张弘时而看看飞鸽号的水线,时而看看自己在土垒上的炮台,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心里推演炮击一般。
于是阮七问他:“世兄,看这快船如何?”
“此船大小足以往返泉州、琉球。”
“飞鸽号横帆、斜帆布置科学合理互不干扰。”阮七手指快船道。
“飞鸽号?果然名副其实,可用风向甚多,转向如此灵活。”
“舵杆操作,帆舵联动,杆动船转,毫无延迟。”阮七也不管张弘能听懂多少,继续添油加醋。
“当初听闻红毛本国并无良港,所造船只吃水浅如舢板,如今才知所言非虚。”
“宽体大肚,不惧礁石险滩,全橡木材质,耐腐蚀,抗风浪。”阮七补充道。
“如有此船,河口浅滩,野渡暗港,尽可独自随意进出。。。呃。。。”意识道自己说漏了嘴,张弘表情略显尴尬。
“咳咳咳咳!”张松听闻儿子此语也是一震,连忙回身叫人,假意要茶。
“是方便你家走私吧。”阮七心中暗想,表面上装作没听懂,和张松一起回身等待添茶。
不多会儿,三船都靠泊完毕,科内利斯带着他的弟弟弗雷径直往商站走来。两人都身着黑色丝绒上衣,头戴礼帽——弗雷的帽子要比哥哥的小得多。
科内利斯走到张松面前行礼说道:“张亲王,我们又见面了。”
阮七吃惊之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张弘扶住,张弘急切的拉着阮七小声说:“红毛人不懂礼法,绝非先生所想。”
“我倒是没想,谁知道你家想不想?”阮七腹诽道,见科内利斯又和自己行礼,赶忙上去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