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我们初见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太多的缘分。我只有在回头时,才能看到她的眼睛;她只有在低头时,才看不到我的后背。
我本想就这样,熬过这一段不像样的生活。我不喜欢热闹,我不喜欢喧嚣,我讨厌她的热情,我不想听见她和杨明的笑语——我已经习惯了孤独。
然而——命运,常常为庸人所设计,又要庸人自扰。我想命运也许是个精神变态,它一遍一遍的欺凌你,侮辱你,嘲笑你,把你弄得疲惫不堪,遍体鳞伤——而你却只能忍着,无力反抗!
去nm的生活!
我想我又被生活欺凌了。江文漫和我成了同桌,我们以这样的关系维持了半年。
然而也就是从那时起,我见到了江文漫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热情的,她在我面前却总是默默的流泪。
这个女孩,对我不设防。
我问她为什么,她告诉我:
“因为余理心里也有伤心事!”
那一刻,我的心真真切切的触动了一下。也是直到那时起,我才知道,原来江文漫一直都不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姑娘,她也有对生活的无奈。
我们都一样,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努力生活。
所以在充满鲜花和草地的美好的未来没有到来前,我们彼此陪伴,彼此安慰,彼此之间越走越近。
我开始喜欢与她说话了——她也很热情,我们珍惜我们之间的每一次交流。
班主任注意到了我们,她把我调到教室的另一边;然而还是不行。我是班级第一,只需要一次考试,我就能回去;所有人和江文漫关系都不错,没有人会抢她的位置。
于是这下,再没有什么因素能阻止我们奔向对方。
我告诉江文漫,我有一个弟弟,叫余文。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我们关系很好——但现在余文很讨厌我这个哥哥。我告诉江文漫,在我小学的时候,同班有个男生想欺负余文,我找他打了一架——但我没打过。然而结局总归是好的,那些人不欺负余文了,改欺负我了。
我并没有选择告诉她杨明对这件事的评价,因为他们也是朋友,我做不到“挑拨离间”。
江文漫显而易见的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我告诉她没关系,因为至少有一个人,愿意为我而伤心。
江文漫告诉我,她有一个妹妹。和我一样,她和妹妹的关系也不算很好,但和我不一样的是,她们小时候关系就不好。不仅如此,江文漫的父母和祖辈之间的关系也很僵,江文漫说,她已经有三年多没回过爷爷家了。
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我们都是生活的可怜人。我想我这几年,唯一的幸运,可能就是遇见了这个女孩。
我们很相像,我们对于彼此,仿佛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记得我第一次戴江文漫的眼镜,她看见后很着急,忙把眼镜从我的鼻梁上取下。
“余理,我跟你说,你以后不要再戴我的眼镜了!”
“为什么呢?”我不解的问。
“因为我左眼先天远视,右眼后天近视,眼镜是定制的,不能乱带,对你的眼睛会很不好!”
我的心激动了一下,我告诉她,我的眼也如此。她不信,直到我戴上她的眼镜,给她念下了语文老师ppt上的所有小字后,她才终于相信。
于是我们从那时起,多了一个打趣的称号:“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江文漫喜欢吃白桃味的糖,而我那时最讨厌的便是白桃味。我没有告诉她这件事。相反,每次在我伤心时,在我彷徨时,她都会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白桃味的糖,递给我,我也会在她满怀笑意的眼神中把糖吃下去。
那时江文漫的口袋里,好像有给不完的白桃糖;后来,我渐渐喜欢上了白桃味。
那年的我喊她“漫漫”,那年的她称我“余理小同学”。那年的我们没有猜忌,没有避嫌,没有周围人的闲言碎语,有的只是青春的我们,和对彼此的陪伴。
我叫余理,那年我14岁,我遇到了那位叫江文漫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