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普的缺口来自江苒。虽然他没有明说，据赛博文的判断，张普的父母车祸失踪，后来妹妹又车祸昏迷不醒，多半是他们家在名为“江苒”的事件里涉事过深。江苒曾经给他展示过，用“引力”改变数据载波，从而将原始数据改写为全新的数据，她甚至不需要任何电子设备，只要有电，她就能把自己想要表达的讯息传递给他人。这不是普通的信息篡改，和他破解高级疗养院的防火墙完全不同——忘了说，这个高级疗养院使用的正是司达的技术，他这是把自家墙给拆了。江苒有这样的本事，想要见江丰不是易如反掌？就算见不到，她也可以直接和江丰联系，除非那个人已经不会再回应她了。赛博文想不通，也没有兴趣想，他只想好好研究自己的计算机，好好听上司的话，认真做好司达的一颗螺丝钉，直到他的生命燃烧殆尽。八卦么，有就听一听、看一看，但他绝不会为此停下自己的脚步。

伍嘉志没漱上口，他就着张普伸过来的瓶子喝了好几口水，一股酸味直冲他的天灵盖，把他激得又干呕起来。他环视一圈，其他人都发现他瞳孔涣散。伍嘉志闭起眼睛，嘟囔了一句：“好累。”然后就靠在张普身上睡过去了。

张普无语地看着怀里的大高个，轻轻把他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子，探了探他的额头。

“发烧了。”

“你把他圈在身边这么多年，他可能已经忘记真正的社会是什么样的……别再祸害他了。”

张普丢下两句话，决绝地离开了房间。他没有再试图抢救江苒搞出的“烂摊子”——之前张普把他们小队遇到的所有事情对赛博文都这样形容。赛博文静静地看了伍嘉志一会，也转身离开了，临走前他带上房门，最后一眼仍是江苒背对着他站在床头的位置的画面。

门咔嗒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