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果然有个姓杨的郎中。
且看他家门前,车马排列,人流攒动,简直是门庭若市,预示着他确实是个高手。
二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嘿嘿!怎么样师兄,这回该信那瘸子的话了吧?他不是坏人。”
“你怎知他不是坏人?他的话虽不假,他的心却委实难测!”
“你怎么……如此固执?”
“并非我固执,而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啍!谁的话你都不信,那我的话……你信吗?”
慧若粉面微微一红,偷眼看了一下云飞然。
云飞然装聋作哑,一脸肃然的表情,只管往郎中家中走去。
慧若缩了一下脖子,吐了吐舌头,紧紧跟在他身后。
待轮到二人问诊时,慧若便将大师和师太的症状备细向杨郎中描述了一番。
听她说完,杨郎中便陷入了深思,只见他反复在地上踱步,一边思索还一边喃喃自语。
“奇痒难忍?胸腹疼痛?瞌睡多?不发冷不发热?这……”
“先生,这是何病症?可有办法医治?”
见郎中似有拿捏不准、举棋不定之意,云飞然便委实有些着急。
郎中将手一扬,停在半空,示意云飞然不要打断他的思绪。
他又开始在地上来回踱步,众人的目光便随着他的身影来回移动。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
“从这位小师父所述的症状来看,你家师父们所患之症绝非伤寒,倒像是……”
“是什么?”
“蛊毒!而且可能是蛊毒中最恶毒的金蚕蛊!”
杨郎中以一锤定音的口气将想法说了出来。
“金蚕蛊?”
云飞然有些紧张,只因他在流放途中听人讲过,此种蛊毒恶毒无比。
“对!金蚕蛊。”
“先生既知症候,想必也晓得疗法?”
“呵呵,这个嘛……小可也……无甚良策,除非你们能寻到养蛊之人,或有办法解毒。”
“养蛊之人?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的,到哪里去寻?”
云飞然救师之心迫切,声调已然高了许多。
在大宋,养蛊是朝廷严禁的行为,被查到是要开刀问斩的。因此,那些养蛊之人行踪十分隐秘,非常人能知。
“还有,从发病之日算起,病人只有七日可活,你们还要快些去找才不会误事。”
郎中表情严肃,言辞恳切。
“七日?这已经过去三日了!真要命!”
慧若急上心头,不禁愁苦的直跺脚。
“那养蛊之人在何方?先生不妨告诉晚生,就算将晚生性命送给他,也要将他请来!”
杨郎中连连摇头,又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去。
“快去寻吧!越早越好,下一位……”
慧若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云飞然拉了出来。
“师妹,不要在此耽误工夫!”
“呜!呜!呜!”
慧若失望的跟在云飞然身后,边走边哭。
云飞然内心虽然也颇有焦虑,然而面上却仍显的不急不躁。
“师妹莫急,此行并非一无所获,至少杨郎中已将病症确诊,此后方可对症下药。”
“……”
二人走到一个街角处,冷不丁,一只枯瘦的手搭在云飞然的肩膀上,同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少侠且留步。”
云飞然忙回头去看,见是一个须发苍白、浑身邋遢的老道士站在身后,便有些讶异。
“道长有何吩咐?”
“咳咳!方才在郎中家,人多口杂,说话不方便,贫道特在此等候少侠。”
听他如此说,云飞然忙拱手一揖。
“请道长明示,晚生洗耳恭听。”
“大荒山鬼哭崖一带有一个能解蛊毒的人,人送外号冷鬼手,你们不妨去找他一试。”
“多谢道长指点迷津,晚生不胜感激!”
“呵呵!贫道可不敢贪功,其实这都是杨郎中托贫道来告诉你们的,方才人多嘴杂,他不方便说,是怕与施蛊之人扯上关系,搞不好是要杀头的!”
一听这话,慧若便不乐意了。
“啍!这臭郎中,害我白哭一回,看我不回去砸了他那狗窝!”
说着,慧若便要去郎中家,刚要迈步,便被云飞然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