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街道竟空无一人，

炽霞定眼望去，白发黑眸，独坐茶桌，单手饮茶，她坐的地方虽然离大门很远，但炽霞坚信不疑，只须眨眼的工夫，她就会拿起这把刀。

“我一个小小的巡尉怎能惊动令尹近卫？”

炽霞不着痕迹捂住腹部发热的声痕，寻找遁逃的路线。

散华未曾侧目看她，只顾饮茶，“你值得，毕竟大逆不道的人不多。”

炽霞立即改变话题，说道：“漂泊者曾经告诉我，如果侥幸遇上你或者秧秧，就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你们都知道什么，说出答案，我来转达。”

散华饮茶的动作停下来，突然手腕用力，茶水泼洒而出，沾染寒气化作飞针奔向炽霞面门。

炽霞行动皎洁如脱兔，避开寒针寻找求生之路，但她太迟了，苍白的手已握住漆黑的刀。

一刀挥去，所有生路已铺成寒冰炼狱。然后这一刀没有如期割下炽霞的头颅。

一颗炽热子弹震开寒意准确无误击中了散华的刀柄，偏转了轨迹，散华见一刀未果，疑惑地问道：“巨浪级的炎属性共鸣者会有你这样的战力吗？

这是超频带来的益处，但问题是这种状态需要耗费炽霞大量精力。

她的掌心在流汗，握枪的手收紧了几分，湿透了的衣衫紧贴着背脊，但她不敢松懈精神。

炽霞要把握住战场的节奏。

散华的语气略带几分叹惋，“可惜了，我不想杀你。”

“我也不想杀你。”

“非要去不可吗？你难道不知道漂泊者是个算计他人的疯子吗？”

炽霞身形有些僵硬，决然地说道：“我知道，但他确实为今州城涉险过，重要的是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散华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匪夷所思的笑话，说道：“这种无情无义的小人是不会有任何朋友的。”

炽霞举起手枪对准散华的眉心，说道：“拔你的刀。”

“什么？”

“我说，拔你的刀！”

一字字从牙缝中挤出来，炽霞的眸子里却突然有火焰燃烧起来。

散华停止了大笑，冷冷的站在对面，像是一块从不溶化的寒冰。

她的刀散发着不祥寒意。

寒气一滞，刀光银虹掣电，冰川层峦叠嶂。

几乎是同时，冲破冰川的两枚子弹却凝固在半空，无尽的寒域太过沉重，任何一点火光都会熄灭。

看不见的利刃，藏不住的杀意，处处逼近的冰川。

在这生死大关上，炽霞前所未有的平静，整个世界都沉没在无尽的寒意，只有自己一颗滚烫的心。

人副天数，不假外求。超脱世外，不拘于形。这就是漂泊者思考的领域。

炽霞没有去捕捉散华的身影，她只是慢慢放开捂住腹部声痕的手，缓缓说道：“快的是刀，不是你。”

一枚子弹从声痕抽出飞出去，在空气中发出令人恐惧的尖啸捏碎周边的寒意，像一柄锋利的旋转飞刀，一声有力的闷响，血花和碎骨片溅得很痛快。

散华倒卧在血泊中，炽霞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杰作，那一瞬的状态并不轻松。

“打完了！出来洗地啊！”炽霞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随即转身钻进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