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有个大水库,群山环绕,郁郁葱葱,水库边有一个蛇馆,五步蛇羹鲜美无比。老板姓方,号称不忘三生。
“我第一世,十四五岁,正逢大运动,大家都停了学,跟着高年级的大孩子混。
夏日,几个小将押了两个老师,走到老城墙边的关帝庙,忽然风起云涌,雨下倾盆,连忙躲入庙中。有两小将看着三四米高的关帝泥塑打起主意,老早就要拆了这破庙,总是旁边村民碍手碍脚,这回刚好四下无人。两人踅么着,找到两根粗木棍,打算去撬那底座。这泥塑大概年久失修,又或我命中该绝,不待用力那泥塑便倒了下来,正好砸在我身上。
顿觉身子一轻,飘了起来,眼睁睁看着地上还有另一个自己,全须全尾,但已无生气,几个同学和两位老师手忙脚乱要去抬那泥塑。有个女同学哭了起来,只看她张嘴,听不到声音,脑子里空白一片。再飘高些,穿房过屋,高入云端,风很大,声音也渐大了起来,四下茫茫,也不知飘向什么方向。
过了良久,云中有一城市若隐若现,四周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人在指挥众人排队进城,人群死气沉沉,形若僵尸。走过城门,有一太婆在门口发汤,“莫非这就是孟婆?”正犹豫间,就要到自己了,后面忽然有人闹事“我这是死了吗?这不可能,我爸是司令部的人,我妈是……”便乱了起来,趁乱,我一猫腰钻了过去,老太婆回头看了我一眼,张嘴要喊,乱哄哄的也没人理她,我已跑得远了。
城很小,跑不了几步重又安静下来,我逡巡游荡,不觉到了小城中心一个广场,又有很多人聚在这里,广场中间高台上站着几个人,褐衣褐袍,手拿名册,把人群分成几波,分别指挥大家向几个城门出口走去。
我挤过去,听见一个对另一个说:“这几日尤其的忙,好久都没得调休,眼看夏尽秋至,家里被褥却还没得空拆洗晾晒。”另一个答“谁说不是,听老一辈说,近三十年,这是最忙碌的一年了”。说话间,他们发现了我,大声呵斥:“到处跑什么,喊到你名字了吗?”我凑近一看,这两人却没有面目,脸上如白纸一张,惊吓之下,低头跟在一队人后面就跑出了城。刚出城门,忽然脚下踏空,如坠悬崖,越来越快,一会儿就没了知觉。”
“再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堆干草里,手脚无力,乏得要命,昏睡了几日,朦胧中有奶水送到嘴边,张口边吃,吃完又睡。又过了几日,好不容易睁开眼,突然发现身边有一头大狗,正拿诺大舌头舔我的脸,连忙伸手去推,却发现举起一只毛茸茸的小狗爪——原来投胎做了一条狗,顿时目瞪口呆,万念惧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