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降在农家,村落很小,山前山后也就十几家人,种田为生,稍微长大一点就随小主人一起放羊,砍柴,日子过的清贫难捱,每日稀粥野菜,仅得果腹,逢年过节主人才会杀猪宰羊,扔块骨头过来,明明心中嫌弃,却又忍不住去叼,看到路边粪便,心中恶心的要命,却又忍不住去吃。冬天很冷,卷缩在窝里发抖,夏天很热,身上长满了虱子。几次决心绝食死掉,终于耐不住饿,又舍不得小主人,苟活了下来。如此毛发褪了又长,长了又褪,过了几年,母亲老病而死,心恸不已,浑浑噩噩,更无牵挂。
一日,主人在田间午休,我在一旁晒太阳,抓田鼠,突然发现有蛇靠近,那是一条东北蝮蛇,我上前搏斗,奋力咬死了它,也被咬了几口。没等主人睡醒,我就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恍惚间觉得身体在坠落,又黑又冷,越坠越快,心提到了嗓子眼,料定要堕地狱。过了一会,去势减缓,周围也渐明亮起来,如同阳光穿过河水,若隐若现,如丝如黛,分不清哪边是水面,哪边是河底,也分不清是在下坠还是上升,只觉得越来越轻,越来越暖……”
“再次醒来,便是今生,发觉终又投胎做人,总算松了口气。奇怪的是前面两世的事情历历在目,酸甜苦辣记忆犹新。自己深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为人本本分分,不敢逾矩。”
一旁有人笑问:“那你开这蛇馆,每日斩蛇无数,可是杀生,罪孽深重!”
“客人所道极是,只是这蛇,恐是前世冤孽,虽明知蛇虫猛兽,噬人乃其本性,无所谓善恶,但心中总是郁愤难平,但使见得,必杀之后快。长大之后,四处寻蛇去杀,后来索性开了这蛇馆。我也知道这番罪孽,恐连累后世灾报。顾不得了,只盼这次奈何桥上痛饮孟婆汤,万事皆休,从头来过。”
又有人问:“前两世,可还记得些许细节?姓名、身份、家世背景?”
“一一记得,一世在沈阳,名叫方可,父母名讳也清晰记得。二世在内蒙“方生村”,前些年,我都曾细细寻访过去,并无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