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生”,中年人念叨着,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方生,方生,这个名字好,跟他(她)所说的一样。”
“叔,你买不买酒啊?”李方生强忍住心中的莫名其妙,还是很有耐心地询问。
“买,当然要买,来一坛烧刀子。”
“叔,我们酒馆……”,李方生刚想说没有,姜老头就从外面的躺椅上起来,打断李方生的话。
“在酒窖里,我去给你拿。”
说罢,姜老头背着手,向后面的酒窖走去。
酒馆里留下李方生和中年人大眼瞪小眼,这时,几个庄稼汉除了那个皮肤较白的汉子都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姜老头,这年头还有会买你的酒,谁不知道方圆百里就你的酒最为无味,喝了你的酒谁都不醉。”
“是啊,很清醒,只有懂的人才能醉。”中年人轻轻地说,似乎没头没脑,好像自言自语。
几个庄稼汉也自觉没趣、话不投机,且毫无睡意,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独留下那个皮肤较白的汉子。
姜老头还没回来。
中年人没去管那位没走的汉子,目光投向李方生。
“孩子,你可曾记得你的父母?”,中年人问。
“不曾。”李方生过去被很多人问过,除了姜老头。但回答都是一样,毕竟一个在孩子幼时就丢弃他的,有什么理由被孩子记住呢?
“孩子,你不必恨他(她)们,他(她)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什么理由?”李方生猜到眼前的中年人应该是和自己素未谋面的父母有点关系。
“这……”,中年人迟疑一会儿,看到李方生执拗的眼神,无奈地叹一口气,说:
“他(她)们为了使命而抛下了你,也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李方生手一顿,有点儿意料之内,他曾经也这么问过姜老头,姜老头也说了类似的话。
“是什么使命必须要付出生命代价?”,李方生轻轻地询问。
中年人长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久才沉重地吐出四个字,好像把自己的生命、灵魂也融入进去。
“改天换地。”
他接着说:
“孩子,你看这片大地”
中年人右手拉起李方生的左手,让他绕过柜台,两个人缓缓地向外面走去。
此时,太阳离天空的中心有一段距离,四周的村舍在地上匍匐着。
中年人的左手在李方生的眉心间点了一下,顿时,李方生的眼中呈现出四海八荒之景——
东海上有一棵硕大无比的树,共生十枝,枝干纹理光滑,更远处的海水被冒着白汽的冰墙阻隔;
南海一望无际,临近边缘,海水呈漩涡状下涌,水黑则渊,漩涡中心仿佛能吞噬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