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弃弦的灵魂在这一刻才缓缓地回归。
远远地望着那处幽深的空洞,黑弃弦不免轻叹一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容身之所,这还没过多久,就被湮灭了。
然而,一旁的安求战却面色平淡,似乎山神庙的湮灭对他来说,没有一丁点儿影响。
黑弃弦的脸上写满了困惑,“这不是你的栖身之地吗?怎么也要表现出一丝丝伤心的表情啊。”
“以前是,现在就不是了。”安求战嘴角一扬,甚是洒脱,“你的到来,让我找到了新的目标。”
“目标?”黑弃弦更疑惑了。
安求战面容一肃,认真地说道:“以前的我喜欢独隅一角,那是因为我知道,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寻到介之所在,因此,我才躲在这里,现在有你在,让我看到了希望。”
随即,他又郑重地说道:“先提醒你一句,外面的徒士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可没我那么好说话。”
黑弃弦撇了撇嘴,用鄙夷的眼神斜视着安求战,一言不合就杀了我一次,要不是有赊岁与映命娃娃,我都凉透了!你还好说话?
察觉到黑弃弦那鄙夷的眼神,安求战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
人生在世,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更何况眼光又不能杀人。
黑弃弦也不纠结这个问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开口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焉城。”安求战直接回道。
“焉城?”黑弃弦挠了挠头,他对这个暗室里的情况一点儿都不了解,自然是不知道这个地方。
“我们往东北方向大概走上几十里路,那里有一座城池,就是焉城。”安求战侧过身,指着东北方向说道。
“为何要去焉城?”黑弃弦问道。
安求战缓缓地伸出一个手指,“第一,为了情报,我们现在对介的信息一无所知,而焉城聚集了大量的徒士,必定会得到关于介的一些只言片语,尽管不靠谱,也总比没有好。”
紧接着,他只是直直地盯着黑弃弦,那种眼神盯得黑弃弦心里直发毛。
就在黑弃弦要忍不住时,安求战解释道:“第二,就是为了你的癔症。”
此话一出,黑弃弦眯着眼睛,心中不免一紧,“难道有人可以治疗癔症?”
岂料安求战摇了摇头,“不清楚。”
紧接着安求战不忘安抚黑弃弦的情绪,“其实你现在这个状况并不是非常严重,只要找个大夫问一问,兴许就能治好了。”
黑弃弦点点头,也不做反驳。
毕竟癔症之事只有安求战是这样认为,他又不是大夫,肯定说了不算,最好还是找一个大夫来看看。
随即又看了一眼上空翻滚的黑云,眼神中有一丝担忧,“果报雷劫会不会感知到我的位置?”
在安求战面前,他可不会说成怨无边。
安求战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你背负了何等罪孽,但我很清楚,第一次引来雷劫,是因为你成功做到了炼精化气,至于第二次,是因为它找到了你的位置,以此作为惩罚,既然第二次没有成功,那么它就不会再出手了,除非你自找没趣。”
闻言,黑弃弦轻咳一声,他可是最惜命了,怎么会自寻死路?
“……”安求战瞥了他一眼,保持了沉默。
最后,安求战又默默地说了一句:“最好别牵连到我。”
说完,两人低着头,沉默了许久。
咕咕!
黑弃弦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声响。
经过了一场苦战,体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安求战站起身,“你等一会儿,我去附近找点野味。”
说罢,转身钻入了漆黑的森林之中。
许久之后,黑弃弦就看见他单手提着两只处理干净的野兔从原路走了回来,另一只手抱着一堆柴火。
安求战点燃柴火,架好兔子,突然扭头看向黑弃弦,开口问道:“对了,你先前领悟的那一招法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