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95年八月……救驾唐昭宗……”
“郎君,郎君!”
“何事?”
“中军大帐至矣,卑职已命人前去通报。方才来人让郎君快些进去,卑职在帐外等候。”
“好,我知晓了”
说着,林烨在来人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帐中,已有数名河东节度使属下副使,支使、押衙等随从官员在此议事。
“大人,公子到了。”
“父亲。”林烨行礼道,只见座中上首坐着一人,面庞刚毅,皮肤因常年行军打仗而皮肤黝黑,嘴唇紧抿,下巴上留着短须,一只眼被罩了起来,独眼仿佛给他的周身又加了一层气势。那只独眼仿佛能穿透云雾,直击敌人心脏。这便是他如今的父亲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了。
帐中的一众僚属在看到来人很是客气的行了个礼。
“诸将从吾父久矣,国之栋梁,吾父之肱骨也,吾乃一幼童,安敢受诸君之礼乎?”说着向众人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这可令众人感到惊奇,虽然早知此子自幼聪慧,可这行事实在不像十来岁的幼子。
“恭喜大人,公子虽年幼,而举止不群,步履有法,言必有中,非尘俗之比。若幼松之始立,虽未成盖,已有凌霄之姿,来日必成大器,显荣于世。”一名站在李克用身边的属官说。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附和。
李克用在李存勖行礼的时候便已注意到他了,他也惊奇于儿子今日的表现,但并未显露出来。
淡淡地说道“不过一稚子耳!亚子,今日为父与诸将议事,汝今年十一,已随军数日,吾欲使汝闻军旅之事,且,今日吾亦有要事与汝言。”
说完,便让李存勖入了座。
帐中很快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大人,陛下已经下诏,削去王行瑜的官爵,任命您为邠宁四面行营招讨使,保大军节度使。党项人李思孝为北面招讨使,彰义军节度使张鐇为西面招讨使,王行瑜,李茂贞、韩建三人,浪子野心,竟敢藐视天子,我军受敕勤王,携大胜之势,此数小人,何足惧哉!宜速发兵,诛此三人!”一名属官面向李克用说。
“圣上命延王李戒丕,丹王李允到大营,并让二位大王拜大人为兄,言先放一放那李茂贞,先灭了那王行瑜,“彼二人皆易与,吾等先除其一,后图其二,终当翦除之。姑使彼暂延残喘,何害之有?”一名身着铠甲,气宇轩昂的将领答道。
林烨识得这名将领,乃是其父麾下大将史俨。其人精通骑射,勇猛过人,特别善于设伏制敌,每临战斗,必身先士卒。
“言之有理!吾乃李唐宗室,陛下宠遇甚厚,自当遵陛下之命而行。亚子!此行往长安拜谢圣恩之事,即委于汝矣。”
被点到名的李存勖也执手道“孩儿谨遵父命!”
一场议事就此结束了,像这样的议事有时一天要进行好几次,实在是军务繁忙,记忆中的李存勖不常见到他的父亲。
出了营帐,与王彦会和。
此时,天上月亮高挂其中,零零散散的星星分散在天空中。
林烨不由得想起了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中的那句诗,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高中时似懂非懂的诗句居然在此时竟然莫名的感同身受了起来。
真是命运弄人啊!
“王将军,你说后世的人和我们赏的是同一个月么?”
王彦先是回答“吾乃一介小卒,安能望将军之位?”接着抬头望了一下月亮似并没听懂郎君这句话什么意思“郎君,这月亮不一直是这个月亮么?又不会变。”
“是啊,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我却不是林烨了”
“郎君,已近夜半,早归安息吧。”
“不对!天命予代汝,以竟汝未竟之志,一统天下!”想明白的林烨,不,如今该称李存勖了,笑了起来,完全不复刚才的颓唐之态。
“王将军,未来之事,熟能预知?人各有志,倘或有成,岂不快哉?”
说罢,朝着他所住的营帐中快步走去。徒留王彦一人在那喃喃自语“王将军……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