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望我,眼眶微红,神情错愕又复杂。“好,合作。”
既然人生重来一次,自然不能再任人宰割。
我们能助江锦恒登基,他不听话,同样我们也可以扶持他人。
3
我们的侍女,分立于亭外的廊中守候。
我凝视着大雨如注,“风急雨骤,不进则退。他拿我们做棋子,我们又何尝不能把他变成我们棋盘的棋子呢?不听话,就换,最重要的是要保住明、林两家。”
皇上有四子三女。
二皇子体弱多病,三皇子文武双全但城府深,四皇子江锦恒有权有谋,而七皇子江锦予常年镇守边疆,不愿返京。
前世,我们都选择了自认为最好的选择——四皇子。
林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粘了粘水,随后在桌上写下一个“七”字。
“我父亲曾为边疆送军粮,称赞他刚正不阿,有勇有谋,只不过因为讨厌京城的你尔我诈,自请镇守边疆,远离官场。”
我微微蹙眉,“那要怎样才能说服他参加王位之争?”
“听我父亲提过一嘴,,他近些日子已回京,皇上下旨让他参加选秀,但他拒绝了,貌似是心中已有所属,父亲曾在杏花酒楼见过他。”
“杏花酒楼正是我家的产业,我去探探他。”
道别时,我深感歉意向林婉深深鞠躬,愧疚道:“明姐姐,我为我以前的所做所为向你道歉!”
林婉同礼回应,“明妹妹,我也该向你个歉。今日后,前世如云烟,皆随风散,我们该让那个狗东西血债血偿。”
前世,我们做过太多损互相利他之事,手段也颇为卑鄙。
不曾想自食恶果,更将我们身后的——
明林两家全族灭门,就连我那尚在襁褓的侄儿也没能幸免。
我们分道而行,雷鸣声响彻云霄,脚步中透着我们不可动摇的决心。
杏花酒楼,我已经来了数日,但都没有见到江锦予的身影,探子回报说他这几日都在军营,没有出来过。
两月后,我们便要嫁入三皇子的府邸了。
我不禁怀疑,林婉口中的这位七皇子是否可信?
焦急中我痛饮一口酒,“小忻,取琵琶来。”
盛京现在正是雨季,窗外细雨蒙蒙,在二楼望下去,人们行色匆匆。
琵琶声从我指间流出,清脆悦耳,随即转为杀伐之音,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似狂风暴雨,似按压已久的愤怒,气势磅礴。
雨幕下的街巷,马车旁,一位身着黑衣的公子持伞望向我所在的二楼。
他面目英俊,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仿佛春风吹过湖面,清莹秀澈,左眼下的那颗泪痣显的多情又蛊惑人心。
见到那颗痣,我拨弦的手顿时顿住。
是他!林婉所描述的七皇子江锦予面容上最显著的特征。
可我看着怎么那么相识呢?
4
我想起来了,数日前,店小二拽着一公子骂他吃霸王餐,公子称他钱包被贼人盗了,我见他不像是吃霸王餐的人便帮他付了银钱。
他追上来问我名字与家住何处,改日要来还我银子,我想着这本就不多,便道不用还了。
分开后没多久,一名小厮跑到我面前送上银两,“明姑娘,我家主子感念你的解围之恩,这是刚刚欠明姑娘的银钱。”
他怎么知道我姓明,调查我,单纯就是为了还银子吗?
还需要再进一步试探试探。
眼见江锦予转身欲走,我深知机不可失,“公子可否赏脸,陪我共饮几杯?”
酒楼厢房内,我默默饮酒,终于他档下了我送到唇边的酒杯。
“明姑娘借酒可不能消愁。”
我醉眼迷离的望向他,“公子心中可有所属?”
江锦予深深望着我的眼睛,默不作声。
前世我为了讨好江锦恒,对于男女情事之事颇有研究,他这眼神……我一目了然。
不可能吧?他心上之人居然是我?
这么离谱的吗?
我将我所知道的串连下来,难道前世他在杏花酒楼我对她出手相助后便对我一见钟情了,后面又查到我将成为他皇嫂后,拒绝选妃,远赴边疆?
我要留住他在盛京,助他争储。
“公子,我将嫁人,可这婚事非我所愿,他心中已有所属,娶我也只不过是贪恋我家族的势力罢了。”我脸颊泛红,血泪盈襟的望向他,眼角适时的掉下一滴泪珠到他手上,惹人怜惜。
他眼中闪过心疼,“三哥品性纯良,定会善待你的。”
他显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更让我确信了我的猜想。
我哭红了双眼,“他不过是利用我,前些日子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杀了我,屠了明家满门。”
我望向他,趁他不备取下他腰间的短刀,“公子可否将它赠于我?”
短刀出鞘,寒光一闪。
“你要用刀做什么?”
我步履踉跄的迈向门口,“洞房花烛夜之时,了结自己。”
江锦予慌了,赶紧拉住我“明怜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点头,泪如潮水顺颊而下,“江锦予,救我。”
他抬手想为我抹掉泪水,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而后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手帕递给我,“你先擦擦。”
见我情绪稳定后,:“你要我如何救你?”
“我会与他假意合作,我和他表面联姻,明家明面上助他夺储,实者我们明家扶持你。”
“三哥在京布局已多年,以我在京中的势力不足以对抗他。”
“我啊父为当朝宰相,跟随者遍布朝堂,林家世代从商,生意遍及全国,富可敌国,够不够与他对峙?”
前世,江锦恒就是看重我们二家官商结合的重要。
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没有我们二家的支持,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爬到储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