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陵王推门而入时,萧昭贤正醉倒在舞娘的温柔香肩上,男拥女抱的,嗤嗤笑得放浪形骸。
两人熟识多年,萧昭贤这般做派铁定是碰到烦心事了,只好借酒消愁。
见他来了,萧昭贤醉醺醺的举着酒壶招呼他:“怎么才来,等你很久了。”
阜陵王接过酒壶,饮了一口。
萧昭贤呵呵傻笑,话里带了醋意。
“情场得意,酒场顺意,饮起酒来都变得豪放了。看来,今日赏花愉快得很。”
阜陵王使了个颜色,舞娘识相地退出去。
“我听说了,你和她游湖赏花,看的都是好景致。她对你那么好,为什么对我不假辞色,见都不想见我?”
阜陵王猜到他的心事,串联起先前诸事,萧昭贤所有的表现事出有因了。
“昭贤,你是因为江琪才如此作践自己的?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呵,你怎么不像别的人,问我是不是喜欢她,为什么要问我何时认识她的?满城的人都说我喜欢她呢。”
“你喜不喜欢她,我不确定,但我知道她在你心里一定是不一样的。内河上,你一见她,便追着不放一听闻她在群艺楼出现,你便现身她指使人袭击你的弟、妹,一点不给萧家面子,你还日日徘徊在慕一山庄外。凡此种种,瞎子都知道你们是相识的?你们到底是何种关系?如若相识,江琪为何对你冷淡如陌生人,从未回应于你?你为何对她欲见之又怕之,欲亲近又忌惮?十足怪异。况且,你十年前就来到瑞安城,究竟什么时候跟江琪相识的呢?据我所知,江琪视你们为仇人,你清楚吗?”
阜陵王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这些问题,他在心里思量已久,但百思不得其解。
饶是二人有交情,但说到底一个是皇室之嗣,一个是王侯之子,一起风花雪月尚可,私人之事皆不关交情。
“你想知道么?我告诉你啊……”萧昭贤醉得面红耳赤。
阜陵王侧耳倾听。
萧昭贤凑近了他耳边,酒气熏得人耳朵痒,一开口,就是哈哈大笑。
“哈哈,我偏不说!你们都不知道……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只有我认识她……”他醉到得意忘形,吵吵嚷嚷着。
阜陵王凝眉:“我七年前从鹰鹫山下来,便与你成知己,从未见你对一人如此上心?你怎会认识她?”
“骗你呢,我根本不认识她,我就是对她一见钟情,情深难抑,但她哪里能看得上我。”
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醉话,阜陵王保持怀疑:“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我就是逢场做戏,做的太真了,你们都被我骗了吧。哈哈哈哈……”
萧昭贤仰面笑得不能自抑,当啷一声向后跌倒,摔了酒壶,索性仰面大字躺开,举动间一块绿莹莹的玉雕件从他怀中滑出来。
阜陵王多看了一眼。
“这就是萧氏嫡子女特有的护身符你的玉蟒蛇?”
萧昭贤心肝宝贝似的攥着那块玉,咧开嘴笑了。
“没错,正是它。我父王将祖传的宝玉一分为四,为我们三兄妹雕了护身符,我的是蟒蛇,昭毅的是玉狮,云儿的是祥云。”
“当真是醉了,连话都说错了,你们三兄妹应该是一分为三。”
“不,是四块,还有一块玉麒麟。算命的说她是男儿身,是雄霸天下的命,所以父王非常疼爱她,给她雕的护身符是玉麒麟。”
阜陵王心想萧昭贤真的醉了,醉到开始语无伦次说胡话了。
“昭贤,起来,我送你回去……”阜陵王去拉他起来,却被死沉死沉的他甩开。
萧昭贤嗡头嗡脑的继续说醉话:“我有一个妹妹叫萧玉麒,小名叫玉麒儿。”
阜陵王想笑,认识他多年,第一次知道他喝醉了还能编故事,还编出一个妹妹来。齐王妃凉氏嫡出的只有二子一女,其他庶出子女无一存活,哪里来的萧玉麒?
不能跟醉酒的人较真,所以阜陵王顺着他的话问:“哦,以前也没听你提起过萧玉麒。她怎么不来瑞安看你?”
“我妹妹丢了,不见了,不来看我……她恨我……她长得好看,聪明,就是信错了人,被人陷害……”
说的像真的,信他才怪。阜陵王假装很感兴趣:“哦,那倒可惜了,谁害她的?”
“不是我,是他,是他害的!”
“他是谁?”
“他是伪君子。”
阜陵王还想再问清到底是谁,但吱呀一声门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萧昭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