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保持初心的兵士在地道里,有了乱象的兵士在攻城。
伊莱克斯明白,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了。
伊莱克斯走进兵营中.提了一把刀,神情有些惘然,每来到一处便停下杀人,然后去下一个场景,六次如此,回到指挥部。
就在此时,地道兵的头子跑了进来“准备好了!”
“把那六个谍子,挂在我们营口的,现在挂在墨里科城上能看到的地方。”伊莱克斯单手负后,望向桌子上,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林姆站在城头上,面色铁青,他整个人愤恨着,不忍直视双目如火。他想起了那六个兵士的名字,想起了他培养多年却几乎殆尽的间谍组织。他的心开始疼痛.眼睁睁看着六具尸体被扒光后用刀随意剁砍,他说不出话来。
伊莱克斯一步一步单独走近城下,不去理会因暂未攻城得以喘息而欢天喜地的士兵,他提着狙击枪,林姆也找来一把。
伊莱克斯向中间地带走去,林姆用一根绳子下得城墙,也向中间地带进发。
迪莫醒了,发现自己作为伤员躺着,浑身滚烫不能运动,太阳已升起又将落下。多年以后,这个传奇的时刻仍令人津津乐道。迪莫想起在自己迷迷糊糊时卢娜自此经过,眼神有偏转,脚步却没有停下。他开始恨自己现在想起卢娜。然后他开始难过,难过地说不出话。
利维坦知道伊莱克斯在为地道里的事寻找战机,林姆也知道,他们赌林姆杀掉伊莱克斯,伊莱克斯赌的则是利维坦的士兵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而出现一段真空时间。
冯站在城上,向天上打光一梭子弹,“他们计算好了?不是以枪声为号?”
马上要进入双方的射程范围了,两个人不断调整速度,保持着自己与阵地距离并不比对方少,更靠近了,两人举起了枪。
更近。
两声枪响,都未曾瞄准,直接开枪,不同的是林姆的子弹失去影踪,莱克斯的子弹打在了林姆的头盔上。不同的是两人打完一枪又重新后退,林姆加速目城,伊莱克斯倒在地上。
伊莱克斯的军队开始向前冲。
城头上,城内的士兵还在传话和欢呼。
林姆向城上绝望地挥手,但人们太过兴奋,将这当成了欢欣与鼓舞。在城头士兵能看清伊莱克斯跳了起来被军队迎了回去,继续冲锋时,林姆刚刚入城,他大呼疾吼,却无人响应。利维坦亦在城上;亦看到了伊莱克斯的“起死回生”,他知道士兵们太过急疲与压抑.在这样的反复后战力必将大打折扣,可当他终于命令冯下城去主持城内战事时,场面依旧混乱。
城外的子弹飞向城头,城内的敌人开始涌现,刹那间便让土地百孔千疮。为了挖一条地道,数不清的战友死在眼前,因而他们这部分在黑暗中的人,渴望的是复仇而非停战。
他们是这场战役最后的精锐。
冯左手刀右手枪,终于开始组织起军队,此时城内伤亡已过两成,城头形势亦不乐观。
最后时间,能否守住?
迪莫看着人们在窗外跑来跑去,他没有问医疗兵发生了什么事,竟平静如湖水一般,呼吸亦是绵长的。
其实就连伊莱克斯也没想到这一百六十多条地道能在不断被发现和捣毁的情况下仍帮他送进.城五千人。
迪莫躺在那里,他好像听到了冯的声音,在漫天的枪弹中沉寂着,却又十分稳定,恍惚间他开始怀疑那是不是真的,他在想,在担心一些人的安危。
总有乌云能蔽日,浓烟滚滚,尽数在墨里科肆虐着也喷礴着,冬天好像一下子被硝烟熏黑了,风吹得真大,把人的热情之火由星星吹成燎原,这战场成了艺术品,人们哭着喊着,怨着怒着,就像天上曾经跃下的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的雪花。
迪莫突然觉得自己退烧了。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卢娜又回到了诺拉的困境,可是她想起上次救她的人还在卫生站不省人事,那这却也不令她绝望,有些讽刺。
当她闭上眼睛,终于要死了。
一阵激战,很短很急,她睁开眼睛,有全身通红的迪莫,闭眼倒地的希比和泪珠下落的尼可顿。
迪莫的枪口对着她,她的脑子为她屏蔽了所有声音,事实上扔下枪的迪莫什么都没有说。他把希比抱在怀里,他终于又哭了,尼可顿把他拉起,他捡起枪径直走了,尼可顿拉上了卢娜,跟在了后面。走啊,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