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霖对于城主的靠近，鄙夷之色、讥讽之意毫不遮掩，倒是楚怀远为他说了几句好话，城主自觉自讨没趣，只得灰溜溜地跟在他们身后。

终于在府衙完成了需要交代的事宜，城主等一干青水城地方小吏也散开了。萧霖为了提现太子殿下的体恤民情以及自己的事必躬亲，选择在军营中住下。

与楚怀远来到军帐之中，二人要了些许酒菜。

不过多时，萧霖屏退了随行的家仆和士兵，悄悄从怀中拿出一个折子，笑着对楚怀远说：“怀远兄，太子殿下派我来还有一要事，不知三殿下在军中如今如何了？”

楚怀远接过折子，上面是皇上近来提到三殿下叶风的次数和内容，其中不乏思念与慕儒之情。

看来太子殿下对这个生母身份低微的弟弟已经有所忌惮了。

楚怀远只将折子大致扫了一眼便还给了他，略微思索：“三殿下近来一切安好，只是近来有要务在身，无法出面相迎。”

“怀远兄抬举我了，在下一介臣子，怎能让皇子相迎？”萧霖喝了一大口青水城特产的红尘醉，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少喝点，这红尘醉极烈，我来边境多年也不曾多饮。”楚怀远劝他。两人之间一时像是回到了多年前不曾疏远的时候。

小时候父亲楚思源对他的文治武功齐抓，除了家里请的武夫子外还会将他送去城南的鸿儒小院，比起那些成天之乎者也的掉书袋楚怀远最亲近的人便是周夫子周元嘉。周元嘉虽然也是个文人而且年纪轻轻，但是熟读兵书，比之父亲偶尔所讲也是各有千秋不分伯仲，他常常前去讨教。

只是后来周老太傅牵涉近进前朝旧党叛乱之事，举家流放，周元嘉是周老太傅的外室子，也被牵连下落不明，鸿儒小院就此没落，再无名流子弟来此求学。

这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楚怀远不免有些惆怅。无人知晓周元嘉曾与楚家有恩，父亲当年冒着大不违的罪名派人将他从死人堆之中救出，从此周元嘉便隐姓埋名成了楚府幕僚周先生。

三年前楚怀远参军戍边时，周元嘉便主动请缨跟随他来到这边远之地，因略懂医术在百草堂借了个医师的身份，这些年在城内与楚怀远相互照应，二人之间互益良多。

楚怀远为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我离家多年，不知父亲还有诸位叔伯如何了。边境凄苦，如果不是近来不太平，我也想回去看看。”

“我临行前拜见过伯父了，老人家正值壮年，精神得很，”萧霖一直给自己倒酒又囫囵灌下去，楚怀远想拦却被他避开，“你那个庶母韦姨娘将家里管得也很是不错。”

韦姨娘去年还为楚府添了个庶出的小公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是小公子刚过周岁便楚思源被送到了颍州租家，为此韦姨娘没少在深夜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