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了店里坐下。热腾腾的茶壶从楼上端下来,放在桌子上,冒着龙卷风一般的热气。
段誉收拾好了衣服放回到小隔间里头。依依跟着他一齐来到这里,不由惊呼道:“这么个地方还有这么个小房间呢,设计有点巧妙。”段誉熄灭了蜡烛,默默走出来。依依还在屋子,抚摸着墙壁往前走,还不时敲敲墙壁。段誉有些好奇,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抓住他的手,示意他来敲敲这里。段誉轻轻敲了几下,“空空”的空灵的传来几声。依依又抓着他的手到另一处,又敲了几下,“空空”的沉闷的传来几声。怎么会不一样?段誉道:“好奇怪!声音居然不同。”依依道:“这屋子有几处的墙是空心的,有几处则是实心的,所以声音不同。”
突然,一束光线射过来,老板娘提着灯走过来。她见着依依与段誉在此,一个人的手还抓着另一个人的小臂,心道:现在的年轻人好不知廉耻。但是,她还是挤出笑来,道:“快点过来啦,不然茶要凉了。”
段誉在桌旁坐下,只见秦之琴同亚涂豆打着感灵牌。亚涂豆旁边坐着的是常小姐,只见她在亚涂豆的手牌上指点江山,好似胜券在握,打出了一张万能牌,指着一旁的两张英灵牌,喃喃说着什么,翻开自己牌库顶上三张卡,又指着秦之琴链子上的几张卡,把他们给拿到一旁。秦之琴则是抽卡,然后打出一张写着字的蓝色攻击牌,居然叽哩咕噜一顿操作,把亚涂豆的卡组给堆完了。
段誉虽然名义上是会感灵牌的,不过见着这般操作,也是有些困惑,不由问道:“这感灵牌的玩法怎么和平常的不一样?”依依道:“不是一直就是这样的吗?”老板道:“外面的人玩的都是这种规则了。我们的那些早就已经是老掉牙的玩意儿了。话说回来,你还不会吗?最近看见山里好多年轻人,吃饭时都在讨论着打牌呢,好像是有个比赛。”“世界比赛,过些天就要在奇牌峰举办。下个星期我们山系里要搞一个资格赛,如果赢了的话,就可以代表山系里出战了。”常小姐道。
牌收好,段誉小口小口的品味着龙井,脑中浮现出抽牌,打牌的画面来。好像还挺帅的呢……他心道。
几人闲聊一番。得知依依又占卜的本事,老板娘惊呼一声,道:“那可妙极。”她便请依依来给老板的算上一卦。
依依闭上眼,从口袋里拿出三枚铜钱,递给老板,只道是要抛上个几次,就好了。她还特别提醒他道:“你只得以想着你要占的那一件事,不然可就不灵了。”老板笑着道:“那我想着什么好呢?”老板娘见他好似开玩笑一般,暗地里往他腿上一捏,瞪了他一眼。“好吧。”他小声嘀咕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随着占卜的进行,周围的空气变得是越发的冷,段誉打了个喷嚏,整个人缩在一块。段誉看着依依通红的脸,忽然想起,先前那个白头发的女孩同自己占卜时,空气好似也是这么一般的冷。
硬币抛完,依依在纸上记下了卦象,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写下几行字,把纸张折叠好,递给了老板。
老板夫妇揭开纸,互相在耳边交谈几句,然后微微一笑。老板娘道:“不知给小姐多少银两才够?”“这杯龙井就已经是无价之物了,我这么能在要钱。”依依道。老板娘更是喜出望外,连忙给她满上。
见着屋内好一分温馨的氛围,段誉的思绪却一下子回到了毽子山。师傅此刻会不会还是一个人,一个人呆在屋内……想必会很无聊吧,那么无聊,现在没准儿就已经睡觉了?不会这么早吧……会吗?段誉越是想,心里却是越发的凄凉。他暗暗想道:下一次放假一想要回去看看。
突然,门被推开。众人往门口望去,却是看不见一个人。就好似风吹过耳畔,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当然,不可能什么也没有发生。
老人坐到段誉身边,老板夫妇一边慌张,赶忙给他打了一杯茶。段誉一看,这不是师傅吗!“师傅,好端端的,你怎么来了。”段誉道。师傅一把抱住段誉,道:“想你了,不就来了。”段誉有些羞耻,一把把他推开,心里头想:还是我自己过活好些,见他也没有我想的这般惨罢了!
“讲真,你怎么来了。”段誉道。“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你这么个独子不成器,我要费劲来这里招弟子吗!”师傅道。说罢,他拿出怀里头的一把传单,放在桌子上。只见那传单上画着的,正是一个威武老年宗师和他一旁卑贱的徒弟。不用说,都知道画上的人是谁。
段誉心里有些恼,道:“什么独子不独子的,弟子可不能用这种简称吧。”在座的人齐声笑了起来。只有依依是假意微微一笑,段誉是笑不出来。
天色渐暗,人悉数离开,段誉到边溪漱口。对岸猫叫春的声音渐渐平息,只留下湖面上荡漾着粼粼波光。安安静静的夜也是不错,他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