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接风(2 / 2)藏元系列酒首页

幽离帝君大笑两声,说道:“无妨。想必是这舞姬过于无聊,才致圣女昏昏欲睡。巧了!寡人亦如此觉得。今日是圣女的大宴,不如就请圣女为我们舞上一曲,一展风采,也好让我们大家一饱眼福啊!”

迟罂璎心里苦笑一声:怕什么来什么,若跳,实是舞技不佳,折损尊严;不跳,怕是闯不过这第一关。时间容不了她犹豫,她只得推辞:“圣锦托上天宠爱,当以诚心报上天,潜心静修。时不宜过于跳脱,渎上天尊严。”

旁边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圣女一舞,上天为之开怀,又何谓亵渎?莫不是圣女自恃神女身份高贵,不肯予我等一观?”

迟罂璎看着地面上的裙角,不知如何是好,繁厚的长裙,走路都吃力,更别提跳舞了,帝君想来是应该知道这一点的。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怯场,反正幽离怎么着也不能直接明目张胆地把她给杀了。

幽离帝君看着她,没有说话,整个大殿出奇地安静。这时,殿门口的门官前来通报:“寂月宫舞姬求见。奴婢……拦不住……”来人的眼神躲躲闪闪,一个舞姬,怎值得门官通报?想来是用了些什么手段。

幽离帝君的眸光骤然一凝,对着迟罂璎悠悠的说:“圣女果真是上天庇佑啊,谁能想到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呢?圣女,你说寡人是杀了她呢,还是放她进来呢?”转而向门官吩咐:“让她进来吧。”

迟罂璎闻此消息,舒了一口气,却也自觉奇怪。是啊,哪有这么巧的事呢?

迟罂璎看着正走向殿内的舞姬,确实妖艳。缓缓步入,看得出来她刻意扭动着身姿,美虽美,但与大方得体绝对不沾边。在场的官员,有嗤之以鼻的,也有盯着看目不转睛的,而幽离帝君,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

“舞女霓裳拜见帝君,”这舞姬走上殿,“霓裳闻有贵客来我幽离。希冀为诸位助兴。又哀叹未在上殿舞姬之列,固特请此一舞。”霓裳说话之际,眼睛却始终看着帝君,音调特意地拉长。那声音真是一个婉转千回,妩媚不尽。

一位于上首的蓝衣男子冷笑一声:“在下看来,姑娘真是好胆识啊,这怎么都没被选为上殿舞姬呢?”

“五皇子如此可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入宫之日浅,凡事自然也都要先让着点姐姐们。”

这蓝衣男子又发话了:“哟!还认得我是五皇子?你方才说你刚来不久,如何见过我?”

霓裳还想发话,却被帝君打断了:“行了,千归。你再同这巧舌如簧的家伙讲话,莫不是看上她了?”

五皇子千归笑着摸了摸头,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父皇说笑了。”

幽离帝君轻轻地“嗤”了一声,然后说道:“跳便跳吧。”

霓裳起舞,眼睛始终直勾勾的盯着帝君。一舞终了,霓裳凑近幽离帝君:“不知奴跳的可让帝君满意?”幽离帝君看着她含情脉脉的双眼,猛的一下伸手挡住她即将抚上胸膛的手,说:“跳得不错,想要什么赏赐?”

“只要是陛下赏赐的,那都是奴的荣幸。”

“那就,赐你一句全尸吧。来人!”帝君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

随即两名侍从上殿,带走了霓裳。霓裳不知所措,只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住地求饶,慌乱中鞋子都掉了一只。

没人知道,这在殿上方才还狼狈不堪的女子,到了无人处,突然眼神变得冷冽起来,一下挣脱了束缚,一手一个解决了两边的人,然后转眼间便消失没影。

……

处理完殿上的事之后,幽离帝君方带着貌似充满歉意的笑容对迟罂璎说:“不好意思,让圣女见笑了。”

迟罂璎想着这宴会大概还要持续很久,便趁混乱,把酒杯丢在了自己的身上,装作受惊吓的样子:“帝君,圣锦不礼,受了些惊吓,酒泼了一身,还请先行回房更衣歇息。”

“既如此,倒是寡人招待不周了,圣女大可自便。”帝君的脸色变化无常,方才还带着笑意,突然一下又面显怒色。

迟罂璎有些慌乱,方才自己说的这句话不会被误会成指责幽离了吧?这可如何是好?无法做出适当的回应,迟罂璎干脆不管,行完礼便告辞了。

走在路上,她的心揪成一团。就今日这宴席来看,今后的路怕是不会好走。自己一个人身处幽离,身边除了两个奴婢也没个倚仗,还不知幽离会怎样利用她这个敌国送来的人质?她又该如何应对?

仅观今日,幽离帝君不会以为这舞姬是她提前安排好的吧?要知道,如果一个他国之人,能提前预料并在宫城之内安插棋子,那该是多么厉害的心智!如果幽离帝君真的把她当成一个值得提防的对手来看,面对这些老谋深算的狐狸,她的处境会更艰难。那么,今日这舞姬究竟是谁?又或者,是谁安排的?她的目的又是什么?莫非真是个巧合?

迟罂璎越想越头疼,干脆些,走一步算一步吧。迟罂璎转念又想到圣罗的子民,出城时车队后跟着的百姓自发组成的长长的送别队伍,儿童天真可爱的面庞以及人们脸上显示出来的信任,她就觉得不管现在她的处境如何艰难,一切都是值得的。她也觉得,她一定还能回去的。

她乍一抬头,看见前面走过一队婢女,那队尾的人在经过时特意抬头瞥了一眼迟罂璎,然后马上低下头去。迟罂璎觉得她的血液突然凝固了,那人,分明是方才殿上应当被拖走了的舞姬霓裳!

迟罂璎握紧了衣袖下的拳头,看来她今晚得找个机会悄悄和她见一面。

……

另一边,幽离帝君唤来了亲信:“派人跟着她。另外,查查那个舞姬身份。”他的眸光晦暗不明。

宴席逐渐散去,只剩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