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闭目凝神，一如既往感知着周遭的一切。

他能够感觉到，一旁肖老头是如何天花乱坠的给人算命。

也许是否极泰来，又或者因为是周末的缘故，今天竟然有不少人前来算命，这让肖老头倍感兴奋，使出了十二分的算命功力来。

在这种感知中，天成逐渐察觉肖老头的算命逻辑了。

肖老头会根据察言观色来判断自己应该说什么，然后通过相对模糊的话术来一步步细分。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他开口会说你是个男人/女人这种一看便知的东西，然后再进一步说你是开朗/阴沉的性格……

肖老头每说一句话，都会进行仔细的察言观色，若是他在观察对方表情，发现判断有误后，又会及时找补，给自己本来就没说满的话术，加上一个转折。

在长年累月的经验下，他这一套话术几乎可以让所有找他算命的人在听他说完一堆于事无补的废话后，还心甘情愿的给他付费。

坦白而言，天成觉得算命这行当，本质上与变戏法是相差无几的。

因为只要看清原理，就会发现本质上也就这种回事，并没有神奇到哪里去。

但有的戏法，就算看透原理，一个普通人也很难复现，所差的，便是经验与手法。

肖老头算命的本事也是如此。

这一套算命话术，本质上确实如此，可能够让这套话术让人心甘情愿付钱，就需要深厚的功底了。

对戏法来说，这种功底是眼疾手快，快到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法。

对算命而言，则是察言观色，通过微末细节，观察出对方所思所想的一种本领。

若是没有这种本事，觉得看透原理就能做到相同的事情，不过是一种无知的傲慢罢了。

仔细观察着肖老头的算命过程，天成只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比起肖老头，天成察言观色的本领并不强，毕竟他人生中跳过了数十年，这缺少的阅历可不是短短几天能补起来的，就目前而言，他不过是徒有八旬老汉外貌的年轻人罢了。

恐怕，他很难有单独出师，独自算命的一天吧。

好在，虽然老了，但他却能察觉到以往被他忽视的信息。

就像现在，他虽然很难通过一个人的微表情察觉到对方的感情变化，但却可以尝试通过感知对方气的波动，察觉到对方的情绪。

气，尤其是生物的气，往往会凸显出与情感关联的特性来。

只要掌握绝大多数情绪的特征，他便可以通过望气，察觉一个人内心的情绪。

如今虽然他看似紧闭双眼，但却在无形中将周围数米纳入感知范围中，每个人身上的气产生的波动，都会被他察觉。

也是正因如此，他才能洞察肖老头的算命本质。

——不是有句话说，只要换个角度，看到的世界便不一样呢？

他便是在换一个角度后，越过了察言观色的阶段，直接看到了人们的情感变化。

只是在洞察之余，天成也不免对此产生了困惑。

为什么他可以通过气看到那么多呢？

又或者说，气究竟是什么？

至今为止，他的见闻让他觉得，气就像一种电波，激素，荷尔蒙，种种东西综合起来的综合体，而这种综合体也会表现出一个人的内在。

而人们往往将这种东西用一个更加普遍的概念称呼——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