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裕虽然是个聋人,小时候受到强烈撞击耳膜导致的,没有及时治疗。他买了助听器能听见一点点声音,助听器时好时坏。
林裕非常辛勤,做事踏实认真。乡里人看到他老实,愿意把活交给他。
丽芳生活十分节俭,丽芳会带安安去山里摘野菜。在夏天甚至会爬坟头采摘坟头旁边的荔枝树的荔枝。三月份,山上的笋冒出了头,现在不去拔笋,过了时间就柴了。
丽芳像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她对山头十分熟悉,哪里笋多还有什么草药治什么病,乡下的土方似乎了如指掌。
林裕把大部分的钱交给了丽芳,丽芳藏钱非常隐秘。她告诉安安,她羽绒服口袋破了一个洞,把钱塞进了棉絮里。上集市,尽管如此的拥挤也不害怕会丢甚至被人偷。洗衣服时候林裕的衣服,丽芳总要掏两遍看看有没有零钱。
丽芳想翻修这栋老房子,下雨天二楼的房间会漏水,丽芳和林裕提着大桶小桶去接水。整个房子就一间厕所,在楼梯下面。大人进门都要弯着腰,弓着身子。
丽芳和林裕躺在床上,跟林裕描述想要安安给安安一个平层有书房,有一间卧室,每层都有厕所,地上铺着白色地砖,她想在后院种木瓜树和月季。林裕不知道能不能听见,林裕闭着眼睛睡着了。
当然林裕和丽芳在饭桌上也会在争吵,丽芳买了日用品在饭桌算账,林裕总觉得花销没有这么多。
柴米油盐就是一块又一块,一分又一分从指缝间流走。丽芳说一双鞋在集市,货比三家又讲价买了十五块,林裕摇了摇头觉得一双鞋只要十元。
丽芳听见火气十足,嗓门一遍又一遍的提高,怕林裕听不见。林裕紧闭着嘴,尴尬笑着。
林裕觉得没必要跟女人斤斤计较,林裕心里还是心疼白花花的钱。丽芳觉得她的能力不逊色于林裕,她甚至认为自己比林裕聪明,如果能出去工作肯定比林裕游刃有余。
婚姻,是两个人躺在床上同床异梦,是一元两角的精打细算,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婚姻是林裕的耳朵,是丽芳脸上生长的皱纹。
这是一个午后,天气非常好。下完雨后天气放晴了。刚刚雨落下时候,充满放线菌的味道。太阳洒在地面上,路上水坑折射的光闪烁着。
丽芳穿好橡胶的雨靴,穿着晓霞送的衣服,提着桶向林裕拿了车钥匙。带着安安去山上摘笋,安安除了上学就像丽芳的跟屁虫。
安安非常活泼,小嘴巴拉巴拉能说很多话。丽芳有时候无奈的说:“安安,你要知道,话要经过脑袋瓜在说出来。”尽管丽芳说了很多次,安安左耳进去右耳朵就出来了。
丽芳带安安去干活,安安都觉得是去玩。“妈妈,你喜欢什么动物?”“兔子吧,因为我属兔。兔子很好吃,养兔子就是拉的屎很臭,但是兔子给什么吃什么,能生一窝又一窝。”
“妈妈,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嗯…可能是粉色,我喜欢粉色。”
“妈妈,那你…”“你真的好多问题,问问题想一下。”安安噤声了,坐在电动车后面。树一颗又一颗划过,车的速度很快。有时候感觉是树往前走或者树在倒退。
安安又忍不住问“树是往前还是倒退?”“安安!”丽芳声音带着些许的怒意,安安把头埋在丽芳的背上。
到了山脚下,晓丽早早在凉亭等丽芳。丽芳拉着安安,跟晓丽一起上了山。
雨后的山,树叶还带着雨露,晶莹的露珠挂在树梢上。阳光从树叶缝隙穿过,通过丁达尔效应像金粉一样洒在石板路上。在山脚上望去,山上是有着层层迷雾。
青色的小山,上面是梯田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梯田上种着茶叶还有茉莉树,等到夏天,人们纷纷来采茶叶,还有娇小玲珑的茉莉花。
刚下过雨,湿润的泥土,还有各种大小的水坑。丽芳穿着长袖,不会被蚊虫叮咬。离开了石板路,安安穿着蓝色的橡胶雨靴,踩着泥巴。遇到大水坑,丽芳握着安安的手,安安跳跃过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