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衡一怔，“原来，这才是……她不肯愿谅我的原因。”

“是啊，你什么也不会说，最后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口，是心底有所迟疑，还是连选择的勇气都没有？你到底在想什么，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难不成还要她去猜？”

“你说的没错，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思考，也像当日问你那样问过我自己，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方士衡吐出口酒气，“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方士衡说话的时候，汪莫离正站在院门外，旁边还有一身穿白衣的女子，此人正是月知音。

院内桃花还未落尽，趁着这个时候，方士衡一口气说了很多。

“见到了，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要赶她走，赶走了……又会后悔。当看到她受伤的时候，我恨不得……以身相代，等她说出最无情的话，决然离开后，心里忽然空了。求什么道，问什么仙，都根本无法弥补心里缺失的那一块，所以我想，那失去的那一部分……就是她啊，那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无法比拟的……”

听到方士衡的话，门口的月知音咬紧了嘴唇，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身后流水潺潺，一条清澈小溪蜿蜒不知流向何方，远方白鹭高翔，碧影葱葱。

天地广阔，却仿佛只回荡着一个声音。

那失去的那一部分……就是她啊，那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无法比拟的……

汪莫离嘴里噙着笑，由衷替她感到开心，小声道：“看来这一次，他不会再逃了。”

桃娘轻叹口气，“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何谓珍贵，失而复得，才懂得珍惜。”

“桃兄，你说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那可是西域，而且就算见到了又如何？万一她不肯认你这个兄弟，届时你还不是嘴笨，什么也不会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我……”

桃娘斜瞥了他一眼，“你也就只能借着酒劲，背后说几句话，也不知是不是发自真心。”

“当然是真心的，这段时间，我无时不刻不在想她，期待能再见她一面，无论如何，我都不再躲了，哪怕不要这一身修为也罢！”

桃娘嘴角挑起一抹笑意，“这么认真，我倒要问你，你喜欢她哪里好？”

方士衡半天才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地方，论长相不是很出众，身材也就一般般，有时候脾气还差……”

桃娘瞠目结舌，目光落在方士衡身后，那一袭白衣的女子身上，“施主，要不你再想想？”

“不必多说，我已经决定了！”方士衡站起身来，对着桃娘拱了拱手，“多谢桃兄，我这便动身前往西域，此恩来日必报！”

方士衡着急忙慌转过身来，却是一屁股坐了回去，活见了鬼似的，“你，你们……”

月知音就站在他面前，有趣地打量着他，倒似要重新认识他一般。

“月姑娘！”方士衡反应过来，大喜过望，起身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她，语无伦次：“我就知道，一定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月知音呆了半晌，嘴角渐渐挑起一抹笑意，脸上泛起红晕。

片刻后，她忽然想到什么，目光一寒，抬手摸向他腰间，凑到他耳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疼疼疼……”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桃娘妹妹在吗？”

桃娘转头望去，愣了一下。

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