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阴暗昏沉,即便柳桑宁所待的牢房乃是王砚辞千挑万选的,但也只是在挨着顶部的地方开了一个小口可以透些微光进来罢了。
牢房里倒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放置的也是新的被褥。原本王砚辞的意思是叫柳桑宁等鸿胪寺落了锁后,便从牢房出来,去工房里睡。可柳桑宁却拒绝了,演戏演全套,万一不小心暴露了,那岂不是让敌人警觉?
等到王砚辞拿着一摞纸来找柳桑宁时,柳桑宁正百无聊赖地站在光洒下来的地方,伸手去够光。
在牢中无事可做,她也就能和光线玩玩了。
王砚辞站在不远处看了会儿,这才出声:“你倒是自在。”
听到王砚辞的声音,柳桑宁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朝他的方向看过去。见到的确是他,眼里的笑意便抵不住。
她小脸贴在牢房的木杆上,透过不足小臂粗细的缝隙眼巴巴看着他,看得王砚辞心口发软。
“你来了,可有什么新消息?”柳桑宁张嘴便问。
王砚辞往前的脚步顿了下,他略带调侃地开口:“你这是期待我来看你,还是期待我带着消息来看你?”
柳桑宁嘿嘿一笑,故意模糊回答:“都一样嘛。”
王砚辞嗤笑一声,也不跟她计较,只是却不打开牢房的门,只是隔着木杆从缝隙里将他手中的纸递了进去。
柳桑宁接过,低头认真看起来:“这是所有符合灰鸽飞程的屋子的情况?”
“嗯。”王砚辞颔首,“我的人将符合条件的地方都查了一遍,但毫无所获。”
他拧了拧眉:“若不是我们的判断失误,便是那人藏得极深,且智谋过人。若是这样,倒是有些棘手。”
柳桑宁一边听王砚辞说一边飞快地翻看这些记录下来的档案。王砚辞的人调查得很细致,将每个地方的房屋情况,人口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
柳桑宁低喃着:“只要幕后之人在这些地方出现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一个人不可能在一处生活过一段时间,却毫无痕迹。”
一边嘀咕着一边更仔细看。
王砚辞继续道:“长伍那边在盯着驿栈,若是新济国的人有异动,我们会第一时间知晓。”
“新济国的使团定了哪日返程?”柳桑宁抬头问道。
王砚辞抿嘴:“五日后。”
“那咱们只有四天的时间了。”听到王砚辞的话,就连柳桑宁也焦躁起来。
四天的时间,如果他们不能找到有力证据来佐证他们对当年真凶的猜测,那 这一次真凶会再次逃脱,等回到了自己的故土,他们想要再将这个人找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那王砚辞……柳桑宁心口发紧,王砚辞恐怕还是会走上那条杀戮之路。
一想到这里,柳桑宁对王砚辞道:“这些档案先放在我这里,我好好看看。我们会灰鸽的判断没错,此人定藏匿在这些屋子当中。”
见柳桑宁坚持,王砚辞没有多说什么,只点头应下。
他这会儿将大牢的门打开,将另一只手中拎着的食盒递进去。仔仔细细像是看不够似的将柳桑宁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
柳桑宁都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我不过是在这牢房里住了一日,又不会少块肉,你何至于如此看我?”
“哪怕只有一日,我也替你委屈。”王砚辞一边打开适合将他带来的吃食往小几上放,一边轻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