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八十四章(1 / 2)心动禁止首页

下午两点,阳光晒进来铺在床上,暖洋洋的。Zoey睁开眼没看到宋载行,松了口气,现在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能不见就不见吧。来到楼下阿姨已经给她备好了饭。

“小湛去公司了,他交代了,你要出去的话,让老秦接送你。”阿姨笑着说完,给她端了一盅四红花胶炖奶,是宋载行特别吩咐的,她现在哪哪都需要补,整得像弱柳扶风的林黛玉。

今天画廊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她几天没画画了,想动动笔。想着便去了宋载行的书房,她记得去年闹掰之前留了一些画具在这里没收走。

果不其然,她的画架和纸笔都被他整整齐齐的收拾在窗台边,没人动过。

宋载行的书房很大,落地的几排书柜囊括了古今中外的大众书籍,其中关于天文的著作和纪录片单独陈列起来,彰显了书房主人的爱好。几副上百万的收藏级小提琴安安静静摆放在玻璃橱柜中。办公区域也简洁有度,看得出来他确实会花时间整理,Zoey送他的那副冥王星的画被裱起来,摆在了正中央,右下角有她的作者署名:Z.

冥王星旁边有一幅银河,是岳女士从Zoey的画廊拍下来送给他的。

原来从那个时候,孽缘就注定了。

想起了什么,她踱步到办公桌,蹲下身看过去,不出所料,那一块画着她和宋载行还有墨点儿的石膏碎片,仍然安静地待在精致的水晶罩子里,被擦拭得亮堂堂的。

Zoey心情颇为复杂,宋载行就是故意的,故意留下这些她的痕迹,证明着什么,等着她心软,等着她心甘情愿上套,他真是步步为营,心机深沉,Zoey替他不耻。

这时一旁珠光锦缎的小方盒子引起了Zoey的注意,这盒子太过精巧秀气,跟整个书房的格调都不搭配。好奇心驱使下她拿了起来,好像装的首饰,难道是宋载行的婚戒盒子?

鬼使神差的,Zoey就这么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白金钻戒,很明显的情侣款式。对戒做了复杂细致的镂空旋转工艺,男女款都镶嵌了大小不一的钻石,钻石会随着手指摆动而任意流转,光晕灿烂通透,银汉迢迢,如果是在夜里看,像极了银河。

Zoey忍不住为之感叹,真是极其用心的设计。

她手腕举起来,在看到女款戒指内圈刻的字时,Zoey神色一怔,眉心微动。

BY——她中文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另一枚男戒,是宋载行的首字母缩写。

底座的烫金卡纸,上面留有品牌设计师的名字及亲手写的祝语。

“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

落款时间已经是今年2月,十个月之前。

她跟宋载行分开之前,宋载行结婚之前。

霎时间,雨散云归,仿佛有一道雷劈进了Zoey胸腔,震得她说不出话。

久久,她端详这一对戒指久久。她全想起来了,年后见过宋奶奶之后,她总说自己没有名分,那时候她以为宋载行根本没放心上。

后来他奶奶病重,家里逼着他结婚,他忙着跟他爸内斗夺权,一切就这么稀里糊涂断了。后来,这对定制的戒指,或许也被他遗忘在了此处。

五味杂陈。

Zoey这10个月以来的遗憾,纠结,痛苦,思念被这枚小小的戒指具象化,原来这段感情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有心。

如果那个时候两个人之间再多一点沟通呢?或者多一个人妥协,又或者多一个愿意去相信对方。Zoey只觉得难受,仿佛亲眼看着一块最爱吃的蛋糕过了保质期,准备好了一切去露营却告知台风来临,又好像刻苦复习了很久的考试因为没带准考证而错过,考试结束后却发现其实准考证一直在包里……

惶惑,苦恼,沮丧,痛心,遗憾。这些情绪本应该过期了,却又硬生生钻进她心里。

Zoey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枚戒指,又很快弹回来,这是她过期的梦想,在过去本该拥有的,可那个时候宋载行不肯给她。

书房的落地钟钟摆滴答滴答,Zoey的侧影沉静伫立,很久之后她想明白了什么,关上戒指盒子放了回去。

她起身重新端坐在画架前,开始慢慢临摹窗外的黄栌树,这个季节最好看的就是它,花叶俱佳的园林树种,漂亮得像烟花一样。

现在日头最大,秋风拂动带不来一点凉爽,即使在空调房里,Zoey掌心也浸出了细汗。

她画得忘我,擅长人物的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去勾勒一棵树,好像只有更投入一点,忘记的烦恼就会多一点。

直到书房的门被人推开,满室画笔带来的唰唰声才被打断。

Zoey回过头看来人,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检察院制服的高马尾女生,面容年轻姣好,充满向上的朝气和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严谨,右手无名指上戴着闪闪发光的大钻戒,好似在刻意标榜强调已婚的身份。

微怔一刹,她想起来,这应该是宋载行的老婆。

“我……”Zoey连忙收回画笔,迟疑开口,莫名慌乱起来,她很想解释她是怎么出现在人家家里的,她不是主动当小三的,是你老公软禁我,非要跟我在一起,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区别……睡都睡了……

“别打脸……”Zoey认命地说。

薛澜先是疑惑,随后看着Zoey噗呲一笑,“上个月有文件落这了,今天正好路过拿一趟,湛哥知道的。”

她的声音很好听,温和无害的。

没有感受到恶意,Zoey不由得放松了警惕打量对方,薛澜也在看她。

穿着真丝睡裙的长发女人,面色微微苍白站在窗下,淡粉指尖握着画笔,另一只手夹着香烟,身旁是她作的画,透过烟雾缭绕的静谧滤镜,她的脸矜贵圣洁如同谪仙,没有第一次见时那样的美艳动人,此刻只像从凉水中捞起来的月亮,贴近就会碎掉。

这就是湛哥喜欢在意到不惜和家里对着干的人,怪不得。薛澜咽一口唾沫,笑得大大方方,“空调别开太大了,当心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