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谢。”Zoey长长的睫毛忽闪，手足无措地回答。薛澜这一出把她搞懵了，没有毒打就算了，连咒骂都没有，这就是正宫娘娘的格局？她这小三当得也太幸福了吧，网友知道的话这下真得沸腾了。

她正组织语言的时候薛澜已经在办公桌侧面找到了自己的文件，下巴朝Zoey扬了扬，“我单位还有事，回见。”

“等一下。”Zoey抬手叫住她，目光停在薛澜的婚戒上，二十多年头一次觉得窘迫：“不谈谈吗？”

“如果是说你和湛哥的事，不用啦，我都知道。他没跟你说吗，我们马上离婚了。”

“啊？”Zoey睁大眼睛。

“不用有心理负担，也不全是因为你，这是我们先前就说好的，”薛澜说完带上门走了，留Zoey在原地石化。

她一时难以消化这个事情。

直到晚饭前宋载行从公司回来，Zoey还坐在窗边看着未完的画发愣。她的长发散开来，若有若无地露出白净的后颈和肩胛骨，就这么安静坐着，好像在等他回家，宋载行心里一动，很久之前他就发现，在Zoey身上能体会到家的感觉。

他从身后给Zoey披上绒毯，遮住那瘦削紧致的肩骨，眉头皱起，担忧问道：“好好吃饭没有？”

Zoey抬眸看他，摇摇头又点头，半晌不说话。

“这幅画完了会送我吗？”宋载行看一眼她身旁的画架，画布里是漂亮的烟花树，很难不让人欣赏。他的声音又变得极尽温柔，仿佛昨天那个发狠冲撞的人不是他，逼着她讲一堆甜言蜜语的人不是他。

Zoey沉默拒绝。

“晚上我给你做小龙虾，要不要。”他哄着。

Zoey表情这才有变化，“真的？”

宋载行牵起她的手，忍不住在她头发上揉了揉，“多吃一点饭，怎么着都成。”

汹涌的爱意朝Zoey排山倒海而来，她在惊措以后故作镇定说了一句，“别把我当小孩哄。”

“我乐意。”

最后还是吃到了宋载行做的小龙虾——健康版，Zoey认为那些虾死得很冤枉，没有被重庆麻辣红油泡过的小龙虾，是枉死。

“不是这个味道。”尝了一口后Zoey便发脾气，抬脚离开餐厅。

宋载行连忙摘下围裙跟过去，她走到客厅，别墅阿姨都让他给叫下班走了，现在只有他们俩，还有角落睡觉的猫。

Zoey不吃饭，打开电视看更新的动漫，随手拿起桌上的薯片撕拉打开，宋载行的手按了上去，“怎么那么爱吃垃圾食品。”

“穷命，管着吗？”Zoey白他一眼，把薯片嚼得歘歘作响。

宋载行也不恼，打了电话让人送来她爱吃的那家虾蟹，想着只纵容这一次，之后还是要好好吃营养餐。

看着Zoey挑食，他也会纳闷，为什么喂胖一个人比做生意还难。

夜里下起了雨，Zoey关上灯和窗帘，兴致勃勃地找来一部恐怖片窝在沙发里看，以前宋载行也会陪她看这种类型的片子，她会假装害怕往人怀里蹭。今天宋载行发现，她其实根本不怕，而且越看越精神，从前装害怕都是为了占他便宜。

想到这里，宋载行怅然若失。

片子结束以后Zoey打了哈欠，捞起沙发角落正舔毛的墨点儿，准备带回房间一起睡。

路过书房时她又想起了那对戒指，心里酥酥麻麻的，难以言喻。戴在手上应该很好看吧，宋载行为什么不早点给我呢……

看到她脚步迟疑，宋载行以为她想的另一件事，罕见地小心翼翼问：“薛澜今天来过，你们见到了吧。”

Zoey嗯了一声。

“她没乱说什么吧。”

Zoey偏头瞧他，语气带着玩味和探究：“乱说什么，你们假结婚的事？”

宋载行坦然，“你知道了。”

他期待Zoey再问点什么，好奇吃醋或者生气都好，说明她还在乎自己。他可以给她解释清楚所有的事情，只要她还肯在乎。

卑微的，微妙的情绪盘旋在心口，宋载行从没这样的体验。

Zoey没理他，她不是不想知道宋载行和薛澜背后的事，她只是不想再多表露一分在意。首先她没资格像个正房一样查东问西，其次她没心力。

她生怕一问出口就收不住——你们为什么协议结婚，你们亲过吗，你们做过没，你喜欢她吗或者她喜欢你吗……诸如此类的傻x问题，就会让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决堤，满是嫉妒的强烈爱意就会如同山洪一样暴露在宋载行面前。

那样她只会更加不得脱身。

她强装镇定抱着墨点儿路过主卧，然后脚步一转，走向另一边的次卧，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宋载行就把她连人带猫拎走了。

回到主卧，宋载行摔手把门关上，

“今天没人。”可以随便弄出动静的意思。他说完，遥控关上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