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号城市边缘，高高围起的护栏将一个巨坑圈了起来。

夜色的巨坑中，也有高楼耸立，灯火人烟，那是原本陷落的19号城市。

肖别走到围栏的通行口处，侧头看了看门边电子眼，门边绿灯一亮，围栏顶上的两挺机枪调转了枪口，不在对准肖别。

电子机械声响起，门锁自动打开，肖别推开门，走进陷落巨坑中的19号城市。

……

混乱，嘈杂，迷幻。

这是每一个人来到19号城市的第一感受，肖别早已习惯，他带着耳机，隔绝了那些噪音，双手插兜，慢悠悠走在街边的路上。

“站在！站住！……小哥，帮我拦下他！”

肖别的耳机隔音效果实在不算好，愤怒的喊声从前方传来，肖别也抬起头，看到了一前一后奋力奔跑的两人。

跑在前面的人看到肖别，抬起右手，左右拨了拨，示意肖别让开。肖别注意到，他捂在胸前的义肢手中，紧紧攥着的PA—66芯片正散发着幽幽粉光。

果断无视了后面男人的求助，肖别脚尖一拧，身体转到一边，让开了路。

被追的男人经过肖别时，仅是瞥了肖别一眼，便快速从他身边跑过，待他跑到路口时，拐角处一辆摩托车快速驶出。

“砰”，男人与摩托车相撞发出巨大声响，身体却没有被撞飞出去，而是被摩托后座男人那条长长的机械臂抓在手中。

强行掰开男人紧攥的左手，将PA—66芯片抽出，随后便像丢垃圾一样，将男人丢在了路上。

摩托车后方，几位年轻人正坐在自己的改装车中对着旁边的车辆嬉笑挑衅，当男人的身体被丢在地上时，年轻人已经躲避不及，车子径直从男人身体上碾压过去。

在车子一阵颠簸过后，驾驶位的年轻人冲同伴撇了撇嘴，如同无事发生一般，继续嬉笑着向前驶去。

后面是第二辆车从男人的身体上轧过，然后是第三辆，第四辆……

周围的路人对于马路上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正在被反复碾压的不是自己的同类一般，仅有几个缩在角落的拾荒者如同盯上了猎物的鬣狗，等待着时机准备去捡拾男人尸体上的义体。

肖别也仅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准备回家，这实在是19号城市日常中再普通不过的一桩事故，所有的混乱、嘈杂，都掩盖不住这座城市的死寂与麻木。

肖别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身子就被狠狠顶到了墙上，耳机也被摘掉，是刚刚在后面追逐求助的男人。

男人身材瘦弱，左边眼眶猩红，嵌在右眼眶中的义眼也散发着愤怒的红光。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啊，那芯片是老子刚他妈用右眼换的！你是不是和他一伙的！”

肖别偏了偏头，想要避开男人的口水和他嘴巴中恶臭的气息，可后面是冰冷的墙壁，肖别避无可避。

肖别抬手，拍了拍男人紧抓着自己衣领的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