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宇安抱怨一句,一口喝光牛奶。
“就你事儿多,这也不接,那也不接,也好意思自称万金油……”
“丑话我早说在前面了,没谱的,性价比低的,一律不接!”
陶宇安手中的杯底重重落在吧台上。
这“砰”地一声,把钱德彬极乐西街第一中间人的地位,砸得有些不稳。
他进这行快二十年,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面临巨大挑战。
“别急,重头戏当然要放在压轴。”
“最后这两个美差,别人想接都接不来,和你体质极其吻合……”
“直说吧,又当小白鼠呗?”
钱德彬被他抢先猜中,不爽地白了他一眼:
“凌空又开始招募志愿者参加实验性治疗,酬劳优厚。”
“这回要什么病的?话说在前面,危险的,要搏命的,我可不接。”
“神经系统罕见病。”
“这回可严格了,至少得是渐冻症和阿斯伯格这种。”
钱德彬神色凝重。
“连你这个级别的睡眠障碍都不够格,不过超忆症应该能入围。”
说话间,陶宇安感到口袋里有东西在震,没太在意:
“可我没觉得困扰啊。”
“我小时候还一直以为我这是超能力来着呢。”
陶宇安对看病这件事,从来都不感冒。
“你们说我有病,可这病对我不赖。从来只有好处,没有过坏处。”
“是病,早晚都得治。这还有讨价还价的?”
钱德彬瞪他一眼,耐着性子继续循循善诱:
“没有比这个更轻松的了,我帮你先约上,明天早上你去瞧瞧。”
陶宇安不置可否:
“另一个呢?”
“倚云,正在测试下一代车型,邀请恐高症患者有偿参与试飞。”
钱德彬停下手,斜眼看过去。
清楚瞧见,陶宇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去不去?”
“去!”
陶宇安咬牙发着狠答道。
恰巧,他又一次感到口袋里在震动。
“你不用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我一个人又花不……。”
因为欣赏这小子,钱德彬陆续帮了他不少忙,垫了多少钱早就是笔糊涂账。
“今天这两单甲级结算完,我还欠你21万零72块5,账上记得清清楚楚。”
陶宇安抹了抹嘴:“我不习惯欠债。”
“而且这个该死的毛病,我也受够了,车都坐不了,出城的任务也接不了。”
“随你吧。”
钱德彬转了一圈,确认客人都走光了,才用手掩住嘴悄声说道:
“今天还来了个事实核查的大活儿。”
“名声最大的那几个死硬派环保组织,据说这两天要约在城里聚会……”
“各路人马都想知道,他们手里到底有多少料……”
眼镜又在陶宇安的口袋里剧震,直到伸手握住才停下来。
他大摇其头,一脸不屑:
“这叫哪门子的事实核查,明明是脏活儿……”
“与道义相悖的,我可一概不沾啊。”
钱德彬笑得神秘兮兮的。
“你想接?没门!”
“这种,必须得找一等一的高手才行。”
十一点多,最后一个老客和钱德彬谈妥任务条件,起身走人。
“九叔,今晚你准备去哪儿鬼混啊?”
陶宇安见他拿出重要场合才舍得穿的黑风衣,八卦之心顿起。